愛美如那日暮者在有一天發現自己站在夫君麵前就像是站在兒子身邊一樣的時候,她就果斷的選擇了結束生命……
辛月臨死前拉住雲燁的手告訴了他這個秘密,還說自己因為臉皮厚舍不得離開雲家才苟活了那麼些年……
雲家的女主人除了辛月之外都是自殺的……
雲燁擔憂的回頭看著那日暮,卻發現那日暮笑的很開心,指著自己嬌豔的臉蛋笑著說:“這一回妾身總算是能陪伴您到天荒地老。”
三十年的時間李二身上的裂隙全部修補好了,全身黃燦燦的似乎比以前更加的威武了,長孫的眉心多了一道火焰紋,就像是前世大唐婦人在自己眉心貼的裝飾一般。
李泰肥胖的身體沒有任何的變化,卻身手敏捷的跳上幽冥血河車,大喝一聲就帶著皇帝夫婦向極北之地進發。
那日暮跳上了鑿齒的後背,身形高大的鑿齒背上背著一間不大的房子,站在上麵要雲燁跟著跳上去旺財的大腦袋也從那日暮的身後鑽出來一臉的壞笑。
“看好家,我辦完事就回來。”雲燁就像以前出征時候一樣,隨口吩咐老錢一聲,就跳上了鑿齒的後背。
鬼氣森森的老錢戀戀不舍的送走了主人,就把一線天山穀口的兩扇巨大的門給關上了,回頭給埋無舌的土堆上澆點水就背著手飄回自己的房間,雲府從今日起不見客。
幽冥血河車一日十萬裏,奔走時山搖地動,如同急火流星,鑿齒乃是上古異種,肋下生風銜尾追擊竟然不落下風,和幽冥血河車最大的不同之處就是平穩,現在雲燁終於明白旺財會是一臉的壞笑了。
拿大蹄子指指前麵的馬車笑道:“那輛車我坐過,身子骨差一點的就會被顛散架子,無舌的骨頭架子就散落過很多回。”
那日暮抱著旺財的大腦袋親一下道:“旺財最聰明了,不過該你出牌了,剛才我出了一對二。”
旺財直接就翻臉了馬嘴裏噴著口水大怒:“明明該我出牌了……”
雲燁笑著推開小房子的門站在鑿齒的肩膀上,瞅著地平線上橘紅色的光芒覺得世間美景不過如此。
地獄的景致是破敗的,如果破敗荒涼到極致,也會變成一種美,尖而高的山峰,崎嶇不平的大地,深不見底的溝壑,奇形怪狀的植物,以及在荒原上沒有目的閑蕩的僵屍,都是構成這幅美圖的必要元素。
地火在地下運行,奔突,最後噴薄而出,妖豔的火花照亮了天空,一些長著肉翅的怪鳥成群結隊的從遠方飛來,沒有怪叫,隻是悄然的在空中飛行,就像是一片雲。
一股黑煙從鑿齒的耳朵裏鑽了出來,很快就變成了李綱的模樣,看著雲燁臉上的幸福笑容歎口氣道:“你還真是隨遇而安的好性子,能從這樣的山形地貌中看到未來和幸福老夫真不知道如何解說你了。”
“按理說我也有資格自稱一聲老夫的,不過在你麵前還是算了,你怎麼從鑿齒的耳朵裏鑽出來了?”雲燁好奇的問道。
李綱拿手指敲敲鑿齒的腦殼,發出空空空的聲音,雲燁的眼睛頓時就睜的老大。
“有什麼好吃驚的,他本來就是一具傀儡,有腦子和沒腦子有什麼區別,老夫愛惜他這一副好軀殼,特意用秘法挖空了腦漿,用移神術將他的魂魄囚禁在這顆珠子裏,無論老夫如何使喚它,再也沒有後顧之憂,這才是穩妥之道。”
“這麼說您如今住在他的腦袋裏?”
“是啊,老夫是靈身不需要太大的地方,哪裏正適合老夫居住。怎麼?看不起老夫的手段?”
“沒有,隻是覺得您有點像日本人!”
“嗬嗬,雖然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聽起來不像是好話,你黃粱一夢三十年,連陛下和皇後都在靜等你醒來,果然有些門道,你身上的生氣越發的濃重,再過幾百年,你就和活人無異了。”
“我本就是活死人,活著,亦或是死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活的開心自在!
你們口口聲聲要尋找光明,卻不知光明就在我們的心裏,隻要胸中有光明,何處會有黑暗?
黑暗同樣來自我們的心裏,如果心中充滿了黑暗,即便是站在太陽神的神殿裏,也會伸手不見五指的。”
李綱笑道:“謹受教!不過老夫並不準備將心頭的執念打消,如果地獄不能由我們說了算,即便是永世沉淪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