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夜更深露重,寒風更是好比刮骨鋼刀一般,今日又是初十,月圓之相初顯,照得大地一片銀白。
而在銀白之上,便有數十個燈火通明的帳篷,時不時能聽到其中傳來的飲酒作樂之聲。
這頂帳篷正是侵擾沙居村的黑木部落小王子紮合的主帳,紮合年歲尚小,自覺要與上頭的哥哥們爭鋒,須有一份功績在身,便帶著百十騎兵在邊境劫掠,已有不少村落遭他毒手。
之所以駐紮在沙居村附近,也是因為沙居村旁的那一口水井。
風沙之地,水源比糧食還金貴,黑木部落在西北諸族裏排不上名號,在可汗那裏更是查無此族,自然領地也在偏遠地帶。
紮合有意為黑木部落換個領地,自然要依存水源,而沙居村便是最好的地方。
夜漸漸深了,帳篷裏已經推杯換盞過幾輪,主位上的紮合喝得麵色漲紅,半躺在鋪了柔軟皮毛的圈椅中。
“先前是誰說今天有好貨色送過來,還不快點把人給我帶上來?”
紮合說的是今日手下帶人出去劫掠了好幾個村子,據說帶回來一個驚天動地的大美人,一直關在一個單獨的帳篷裏。
酒也喝過了,夜深人靜的,是該做點暖和事情了。
帳篷裏同紮合喝酒的都是他的老部下,自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甚至有幾個輕狂的已經點起了人,仿佛在狎妓一般。
“前幾天那個小美人可是不錯,就是性子烈,不過我就喜歡這樣的女人,弄起來才帶勁兒。”
“哎,女人要小巧會哭才得趣嘛。”
“我這就把人帶過來,不會讓你們等太久的!”
幾人還在帳中說著渾話,而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走出帳篷,一路往另一處去了。
關人的帳篷離得不遠,男子走了片刻便到了地方,與外麵守著的幾人打了聲招呼,就掀了簾子進去。
帳篷裏隻點了一盞油燈,昏黃燈火下可見數十個被綁起來的姑娘,見他進來,都瑟縮地往後蹭,生怕被他選中。
蠻子不是人,也完全不把她們當人看。
有那先前就被抓來的女人已經被嚇破了膽子,眼神渾濁地縮在牆角,甚至不敢發出聲音。
江梨便混在這群嚶嚶哭泣的姑娘中,她換了身粗布衣裙,手上練功磨出來的繭子特意用藥水仔細泡了軟化。
來點人的兩三下就捉了幾個出去,那些女子被粗麻繩綁成一串,便是哭都不敢太大聲。
眼看著那人就要把自己身前一個姑娘拉走,江梨裝作不經意地摔倒在了那人麵前,吃痛地叫了一聲,而後緩慢地抬起了頭。
江梨擅易容,自然用的不是自己的臉。
西北部落所處地域風沙極重,那些部族又大多重男輕女,不把女子當人看,自然也養不出多麼嬌美的女兒家。
黑木部落也是如此,是以他們劫掠婦女時,會更偏愛年紀小水靈靈的姑娘。
為了能讓計劃順利進行,江梨選了一張如出水芙蓉的麵容,燈火下泫然欲泣,更是清純幾分。
果不其然,那人眼神一晃,原本抓向江梨前麵那姑娘的手往後一伸,便扯了她腕間的死扣,係在了繩端末尾。
在這期間,男人還趁機在她手上摸了好幾把,顯然是在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