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哦什麼哦!你今天得趕緊給我,我有急事要用。昨天晚上去你家拿,吃個閉門羹,差點耽誤我的事。”
周梅香瘦長的臉頰現出委屈。
李恬兒不明所以不好接話。
女兒不說話,周梅香急了。今天來就是為三千塊錢來的,如果拿不到錢,在那個人麵前就丟了麵子,那以後還怎麼相處下去……
“你住院肯定帶錢來的,先拿三千給我急用。”
“我身上沒錢,要不你自己翻。”
“你,你個死丫頭!你是不是嫌我沒及時到醫院看你?!你又沒跟我說,我怎麼知道你住院要做手術了。”
周梅香惱羞成怒。以前找女兒要錢,從來都是不等伸手出去,女兒就乖乖把錢遞給她。今天不但推三阻四不給錢,從她進門開始連一句媽都沒叫過。
“我真沒錢,要不你等頌元過來,我問問他我的錢在哪。”
“別跟我裝!你的錢還不是頌元給的,你直接找他要。我下午再過來一趟,你把錢準備好。今天下午如果拿不到錢,我就不走了。”
周梅香氣勢洶洶地走了。
李恬兒望著空洞洞的門口出神。這是一個什麼媽呀,簡直是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母老虎!
周梅香走了許久也不見唐頌元回來。
三瓶吊水打完,肚臍上敷著溫熱的中藥包,李恬兒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一陣嘈雜聲驟然響起,隔壁床呼啦啦來了四個人。
李恬兒沒辦法再睡覺了,伸手拉了拉床邊的掛簾,才放手掛簾又被嘩啦一聲被扯到另一邊。
“不好意思啊,拉上簾子感覺好悶。我喜歡看外麵的風景。”
一張圓盤臉的女子對李恬兒綻開燦爛的笑臉,捧著一包糖炒板栗盤腿坐到了病床上,一邊喊進來的兩個男人趕緊回鋪子裏去看生意,一邊又叫正忙著把大包小包物品塞進櫃子裏的母親,呆會再收拾先坐下歇歇。
糖炒板栗的香氣讓李恬兒情不自禁地咽了一下口水,肚子裏竟然起了饞蟲。
李恬兒背轉身子好讓自己抵製板栗誘人的香氣。
“李雅姐是吧,我叫吳秀麗。”
“……”
這個吳秀麗看著有三十出頭了!
“你好。”
“你好你好。”
吳秀麗從李恬兒床頭的小卡片上收回目光,笑容更燦爛了。
“李雅姐你就一個人啊?你家裏人呢?”
“……”
“剛才出去的那個胖胖的是我老公,你看我老公帥吧?”
吳秀麗話音剛落,護士劉顏拿著病號牌進來,看見病床上掀起的桌板上全是板栗殼,不由得皺起眉頭。
“吳秀麗,你的手術已經安排下來了,注意今天下午五點以後不能進食任何東西,水也不能喝。”
“啊?這麼快就要手術了?!不吃東西哪有力氣挨刀子,水都不讓喝還不得渴死了。”
“媽,你說啥呢!那我什麼時候能吃東西?”
吳秀麗說著話手裏依然在剝板栗,好像要做手術這件事根本不放在心上。倒是她的母親緊張得向劉顏問東問西。
劉顏有一句沒一句地應著,掛好病例牌和床頭的名牌,瞟了一眼又打開一包五香瓜子的吳秀麗,溫和地提醒她,病床上不可以吃帶殼的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