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車熄火的聲音,段承寧就已經起身,還沒來得及朝著外麵走去,便看到靳明城橫抱著季婉走了進來。
在兩人進來的一瞬間,一股巨大的酒氣撲麵而來,安馨立即掩住口鼻,滿臉嫌棄:
“你們喝酒了?難道不知道酒醒了再進來嗎?”
“安小姐,我送我朋友回自己的家,什麼時候回還要經過你允許嗎?”靳明城對安馨向來沒有什麼好臉色,於是橫了她一眼,也不理會段承寧,直接朝著樓上走去。
靳明城來過這個屋子幾次,也經常用高倍望遠鏡觀察季婉的生活,所以他對這屋子的構架十分熟悉,很快就找到了季婉的房間,將她放在床上。
段承寧見狀,一直跟在靳明城的身後,看著靳明城動作細心且溫柔地為季婉蓋上被子,然後淋濕了毛巾給季婉擦臉,心中忽然湧起一股異樣。
“你們去幹什麼了?”段承寧看著靳明城,開口問道。
“喝啤酒,吃烤串,怎麼,你有意見?”靳明城沒好氣的說著,“段承寧,你不管自己的妻子,還不讓她出去交別的朋友?”
“我記得我警告過你,她不是那種你可以隨便招惹的女人,她和你以前玩的那些女人不一樣,更何況,她現在是我的妻子!”段承寧臉上呈現隱隱的怒氣,攔在靳明城的身前,不讓他繼續動作。
“她是你的妻子?你有把她當成妻子?”靳明城冷哼一聲,說道,“如果你把她當成妻子,你怎麼會跟別的女人住在和她的婚房裏?如果你真的把她當成妻子,為什麼她當初腳傷你不知道,被人陷害你不知道,甚至還要替陷害她的人隱瞞?”
靳明城的聲聲質問讓段承寧頃刻間愣住了,他皺了皺眉,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靳明城的話。
“你捫心自問,這一年你何曾把她當成你的妻子?你不知道她芝士過敏,你不知道她愛吃什麼,你甚至不知道她最真實的性格……”靳明城繼續開口,“段承寧,如果你不珍惜她,自然有大把的人等著排隊,你已經有安馨了,如果你不喜歡她,請你放手,我靳明城,願意照顧她一輩子!”
“你休想!”段承寧想也不想就開口拒絕,否定了靳明城的話。
“怎麼?舍不得?不想放手?”靳明城冷笑,“段承寧,別以為你救過我一條命,我就不敢把你怎麼樣,我告訴你,我對季婉是真心的,她和以前那些女人不一樣,如果你做不到對她好,我會帶她走。你記住我今天說的這句話!”
說完,靳明城便把毛巾扔在段承寧的手中,給了他一個淩厲的眼神,然後轉身離開,走到外麵的時候,正好看到站在走廊上的安馨。
想起季婉喝醉以後說過的話,靳明城忽然衝著安馨笑了,然後走近幾步,壓低了聲音說道:“如果你不想讓段承寧知道五年前的真相到底是什麼,最好安分點。要是讓我知道你對季婉有任何不利,我不會放過你。”
靳明城注意到,當他提及“五年前的真相”這幾個字的時候,安馨的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滿眼驚恐地盯著靳明城,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安馨的表情更加印證了靳明城的猜測,他了然地一笑,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隻留下安馨一個人,站在走廊上,不知該進去看看段承寧,還是該追出去問個明白。
而屋子裏的段承寧看著手中的毛巾,又看著季婉似乎已經熟睡的臉,想著靳明城剛才的話,皺著眉頭,走到季婉的床邊,輕輕地給她擦臉。
段承寧從來沒有這樣照顧過人,包括安馨在內,每次心髒病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時候,他也沒有親自動手過,都是醫護人員或者保姆在做。
可是沒想到,他第一次為女人擦臉,不是最愛的安馨,卻是這個他從前一直很厭惡的季婉。
“段承寧……你到底討厭我什麼?我改還不行嗎……”就在段承寧愣神間,突然聽到季婉的喃喃自語。
他以為季婉醒了,正打算起身離開,卻發現季婉隻是嘟囔了幾句,翻了個身,又繼續睡著了,一點也不在乎滿身酒氣。
段承寧盯著季婉,腦海中回想著她剛才的那句話,他到底討厭她什麼?
一開始,他討厭季婉對他言聽計從唯唯諾諾的性格,可是現在他發現季婉真正的性格並不是那樣,從前的唯唯諾諾,不過是季婉因為太愛他才會有的包容。
後來,他以為自己討厭季婉心機深沉,竟然潛伏在集團一整年,隻是為了那一場商業聯姻,可是現在他也發現,季婉的心思其實並不難猜,她是一個很簡單的女人,愛或者恨,都寫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