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拍打了一下老黎,楊落安遲疑道:“當然沒事了,我能有什麼事?”
“銀毫不是說你跟人一起去官府了嗎?”
“去官府怎麼了?我這可是在做好事,那叫伸張正義!官府表揚我都還來不及,怎麼會為難我?”
說著把手裏拿著的灰色長衫往李銀毫麵前一遞,“阿毫,這是給你買的。”
接過那件衣服。
“我不是說我不喜歡這件衣服嗎?怎麼還要花錢買它?”
“可是我知道你喜歡,你騙不了我的。反正買都買了,就留著以後穿吧。等我賺到錢,再給你買更好的。”
望著楊落安滿臉的專注認真,李銀毫動容了。他承認對於這件衣服他是有點喜歡的,可僅有的這點喜歡在離開那家成衣鋪後便轉瞬即逝。
李銀毫從沒想過要去買,要不是看到楊落安眼裏的堅定,他會選擇把它給退掉。因為這件衣服的價值是他和楊落安如今四分之一還要多的身家,隻是為了一件衣服,不值得。
“你剛剛不是還在吐槽這件衣服的價格貴嗎?”
換了一種問法,李銀毫又重新問道:“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因為你值得啊。”
見到李銀毫的眼睛裏又流露出了濃濃的不自信。
楊落安慢慢彎下腰,直到頭頂落到和李銀毫一樣的高度。雙手輕輕捧住對方的臉龐,讓他的目光與自己交接。
“阿毫你知道嘛,在這個世界上的每個人心裏都有一個天平,有人感情用事,有人利益傾斜。而你就是我的那個秤砣,是我唯一的指向標。”
“在來到這個異世,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我是為了守護你而來。所以你不用介懷我的好意,更無需感到不安。因為能有機會對你好,便是上天對我的最大恩賜。”
這一刻,李銀毫久久不語,任由自己的眼神與楊落安纏綿。
一個溺水久了的人,浮萍也可當做救命稻草。
李銀毫一直覺得自己的前半生,就像是一個娃娃。
剛買回來的時候為人喜歡的不得了,恨不得日夜相枕伴夢眠。後來破了,舊了,新鮮感過了,便又被毫不猶豫地扔進了垃圾堆,風來雨又去,再也無人問津。
如今這個破舊的娃娃已經被垃圾堆裏的惡臭熏染的麻木,卻突然來了一個叫楊落安的人將他撿起。
擦淨了他心裏的塵,縫好了他身上的傷,說了句:“你值得。”
就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比萬斤的錘還要重,輕易就敲碎了李銀毫自認為堅不可摧的堡壘,並用他的坦誠包裹,將李銀毫圍得無處可逃。
潰不成軍。
當驕陽的炙熱擊散了籠罩在身邊的最後一片烏雲,李銀毫的心也徹底淪陷。
他一直以為自己對於楊落安的感情隻是貪圖於他對自己好,現在發現並不是這樣。他喜歡楊落安,是那種一經認定,便非他不可的喜歡。
趁情意正當濃,楊落安忍不住地想要觸碰李銀毫嘴上的那片柔軟。
身後傳來一陣輕聲的咳嗽聲。
“咳咳……你們好歹也要等回家了再親,這街上人來人去,影響多不好啊。”
是村長回來了。
縱觀老黎,早在氛圍剛起的時候就躲得遠遠的,這時候見村長回來了,才不急不慢地往這邊走。
楊落安摟住李銀毫,訕訕笑著。
餘光給了老黎一個眼神,村長來了你怎麼也不提醒一下我?
老黎攤了攤手,也用眼神回應著。你們小兩口你儂我儂的,我怎麼好意思在這裏站著?
打量了一眼地下空了的籮筐,村長最先開口打破這尷尬的僵局。
“這一筐的小食都賣完啦?”
楊落安點了點頭,而在得到楊落安肯定的回答後,村長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轉移。滿臉吃驚的同時,心裏越發覺得自己讓石平村人通過做生意致富的想法是正確的。
“你們還有沒有什麼事情要處理?要是沒事的話我們現在就回去了?”
李銀毫把那件衣服仔細疊好放起來後,對著楊落安問道:“你不是說要去買菜?現在還去嗎?”
“買什麼菜?我家菜園子裏種的都是菜,想吃什麼盡管去摘,何必去花這個冤枉錢!”
說著老黎就架著楊落安上車,嘴裏對村長說道:“村長,我們都沒什麼事了,咱們就趕緊回去吧。”
楊落安和李銀毫無奈的笑了笑,也不好駁了老黎的麵子。
路上,村長又問了關於修路的事。
“你和老黎都是從外麵來的,要是村裏決定修路的話,你們願意嗎?”
話裏的言下之意就是到時候真的要修路,楊落安和老黎這外來的兩家同樣也要出錢。
沒有正麵回應,楊落安和村長打起了太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