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州城
離開多日再見到將軍府的匾額,楚昭心中頗感親切,急不可耐地想回到自己的小院裏,睡一睡自己的床,蕩一蕩新架起的秋千。
“小姐。”冬月見到她來,雖臉上歡喜,卻沒走上前半步,仍是拿著掃把站在原地,往下拉了拉自己的衣袖,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樣。
楚昭察覺不太對勁,出聲詢問:“你怎麼了?不舒服?”
“沒。”冬月搖頭道,“奴婢沒事,小姐一路舟車勞頓,先去歇著吧。”
說話時,冬月一直有意遮掩自己手腕的小動作引起了楚昭的注意。
“手怎麼了?”
“小姐!”楚昭剛觸及冬月的衣袖,她就像觸了電般閃開,“隻是長了圈疹子,被奴婢抓破有些潰爛,小姐不用擔心。”
既然冬月抗拒,楚昭也收回了手:“可開了藥?”
“開了,開了的。”
楚昭點點頭,交代了幾句讓她自己多注意的話,便回房補覺去了。
“多謝小姐。”
冬月看著她的背影,不覺紅了眼眶。
楚昭一覺睡醒,賀開正好來叫她去書房一趟。
書房內,楚定正襟危坐,嚴肅地審閱著手中的書卷,等楚昭進來,才將書卷放在了右手邊,示意她走近。
“爹爹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楚定看了她一眼:“你對太子殿下,可有意?”
楚昭啞然,反應過來之後連忙搖頭道:“女兒對太子殿下絕無非分之想!”
“多少大戶人家的閨女削尖了腦袋都想要的太子妃之位,你當真不想?”
“不想!”楚昭斬釘截鐵道。
楚定負手站到楚昭跟前,語重心長道:“自從爹被封為了鎮國將軍,皇上便一直忌憚我們楚家,那賴回便是皇上用來同我們抗衡的棋子,才敢三番五次出言不遜!”楚定情緒有些激動,平複了一會兒繼續說,“你若是嫁給太子,意味著整個將軍府都站到了太子的陣營,朝堂險惡,皇上又生性多疑,若是要針對我們楚家,便可隨便安上個莫須有的罪名……爹爹不能拿將軍府上上下下一百多條人命去冒這個險……”
這是楚定第一次與她說這麼多話,鬢角的微白和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似乎都在訴說著這些年來的忍耐與艱辛。
楚昭頷首道:”女兒明白。”
“回去吧。”楚定擺手,又走回了書桌前。
“爹爹注意休息。”楚昭福了福身,“女兒告退。”
從書房出來,一路上楚昭都在思索楚定的話,經圍獵一事,有不少人已經誤會了她同衛璉的關係,以對他的了解,此番故意接近定是另有目的,不管是為了得到將軍府的勢力,還是想利用自己除掉衛玧,對楚昭來說都是一大危機。
一邊是衛璉時不時過來添亂,一邊是接近衛玧遲遲沒有進展。
一時間,楚昭心亂如麻。
楚蕊一路跟著她回屋,關上門就開始和寇媛抱怨起來:“娘!爹爹叫她去書房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這次圍獵回來,皇上也對她大肆嘉獎,再這樣下去,我們還有什麼出頭之日!娘,你快想想辦法!”
寇媛見自己女兒又是哭鬧又是跺腳,恨鐵不成鋼道:“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娘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要沉得住氣!皇上隻不過說了幾句,還沒指婚呢!今晚,娘就去問問你爹是什麼打算。”
“那丫頭。”寇媛的目光變得狠厲,“是該給她點教訓了。”
“娘可有法子了?”楚蕊湊近期待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