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麵紅耳赤地爬起來,自我解嘲:“不好意思,我這個美女分量太足,把怪獸幹倒了。”台下爆出一陣笑聲和騷動,氣氛活躍起來。
格靈扯下麵具和假發,擦了一把汗水,笑著搖了搖頭,拉著白英的手向觀眾鞠躬致謝。隨即問白英:“白小姐,你羨慕我經常可以在舞台上亮相。高光時刻,我是全場最亮的女。今天是你第一次舞台秀,感覺如何?”
白英對著話筒沉吟一下說:“今晚我明白了什麼人吃什麼飯,我還是乖乖地回去畫我的畫吧。”說完揮下手轉身跑了。格靈望著白英的背影,笑得有些無奈:“這個美女不愛怪獸,隻愛畫畫,剛才明顯不在狀態,搞得我這個怪獸自作多情了。不過還是很感謝我這個同伴的無私奉獻,把歡笑帶給大家。”
台下又是一陣歡笑和掌聲。這種信手拈來的輕鬆灑脫、自我調侃的主持風格,顯然很受大家的歡迎。格靈沒有主持過節目,平時也不大講話,與人親近。今晚的出色主持水平的確超出大家的意料,連季開彤和餘敏之都沒有想到格靈還有這麼幽默沉穩的一麵,思維敏捷,妙語連珠。
格靈一邊說話一邊解開肩上的鬥篷和腰間束帶,身上的怪獸服飾瞬間變成了一襲淺紫色的蓬蓬紗裙,雪白的香肩微露嬌俏,秀勁昂揚,宛若一隻高貴的天鵝優雅地立於舞台。現場變裝術,又引起場下一片嘩然,連連驚歎。
“我叫格靈,原名叫阿格靈姆,來自彩雲之南的偏僻山寨。七歲隨餘敏之教授來到海市學習舞蹈。如果不是餘敏之老師,現在的我可能已經是幾個孩子的媽媽,一個隻會做衣服的繡娘。今天我把這首《聖母頌》送給我慈母般的餘老師,感謝她給予我的一切。”
姚宇藍靜靜地看著舞台上的人,感覺台上的人已經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性格刁鑽古怪,帶著書卷氣的文靜女孩,她更像一個有魔法的女巫站在舞台上,揮動著手中的魔術棒,嘴裏念著:“變,變,變。”彈琴、舞蹈、主持隨時切換。一眾人追隨她的身影,一種神奇的魔力,讓人難以抗拒。他深愛她,卻越發感覺快要失去。她的眼神糅雜著複雜的情緒,仔細體味今晚她說的這些話,隱隱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要感謝和祝福的人很多,下麵這首《彩雲追月》送給一位躺在病榻,正經曆生死劫難的老人。他很喜歡這首歌,但願遠方的他可以聽見,身體安康!今晚也特別邀請到音樂係的百靈鳥陳思雨一起演繹,希望大家喜歡。”
明月究竟在哪方白晝自潛藏
夜晚露毫茫光輝普照世間上
漫照著平陽又照著橋梁
皓影千家人供仰
人立晚風月照中
獨散步長廊月浸在池塘
歡欣充滿了心上
靜聽樂悠揚越覺樂洋洋
夜鳥高枝齊合唱
難逢今夕風光一片歡欣氣象
......
淚水漸漸彌漫了姚宇藍的眼眶,一曲完畢已是淚流滿麵,不能自已。作為兒子他竟然不知父親喜歡此曲,而格靈用心地編排送給了昏迷中的父親。此刻他的內心除了說不出來的羞愧和後悔,隻剩無盡的哀傷。——為死去的親生母親和病床上的父親。
“身為海藝人應該感到很驕傲。這裏什麼人才都有,舞蹈、音樂、繪畫、設計,打一聲招呼就來幫忙,而且是無償的,真的很幸福!再次感謝思雨的傾情演唱!等下我將彈奏貝多芬的《熱情奏鳴曲第三章》。如果我的手彈到抽筋,對不起,請大家平靜的離開音樂大廳;如果我能一曲彈完,那麼我將繼續把門德爾鬆《乘著歌聲的翅膀》當結束的祝福,送給大家。謝謝啦!”
格靈說完快速地走向鋼琴,坐穩,雙手合十,沉吟了幾秒,然後朝指揮點了下頭。
知道格靈身體情況的人都為她捏一把汗,就怕那雙手無法承受幾十隻蝴蝶在飛舞的速度和一道道閃電雷鳴的猛烈夾擊而抽筋中止。她把全身激情與力量全部灌注在這雙手上,如一個經曆無數痛苦和磨難的鬥士,持著一把斧頭劈開了重重荊棘,拖著遍體鱗傷得身體,揮舞著手中沾滿鮮血的匕首奮力地刺向惡魔的心髒。緩緩倒下的軀體與大地同眠,滴血的熱情化作一道彩虹,平和安寧的;不滅的信仰和不死的靈魂與日同升。
整個大廳鴉雀無聲,大家屏息凝視,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移動。每個人都在側耳傾聽,還是在等待格靈說的兩個“如果”到底會是哪個發生?此時的格靈一頭汗水,臉色由通紅轉向蒼白,太陽穴的青筋暴起,身體在急劇地顫抖,似乎快要支撐不住。幸運地她沒有倒下,靈活的雙手變得更快更有力,到最後劃向半空,最後一個音符幹脆利落的結束。
在大家還未清醒過來的時候,舞台的屏幕突然間緩緩地拉上,很快又徐徐地拉開。格靈仍然坐在鋼琴旁邊,隻是旁邊多了一個身穿白色裙子,背著一對天使翅膀的小姑娘。在輕柔的鋼琴伴奏聲裏,悅耳悠揚的小提琴聲如春風劃過每個人的臉龐,一派機勃勃的氣象裏,人們邁出希望的腳步......
音樂結束,屏幕緩緩地拉上,格靈站在鋼琴旁邊默默地鞠躬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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