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是雨柔挑的，我覺得款式不錯啊。”姚宇藍拿起一件內衣往自己的胸前比了比，小得根本套不上去，也不知道怎麼個穿法，於是陪了個笑，“我要是女的，就穿給你看。像你這麼保守的觀念肯定做不了Lingerie設計師。”
格靈扯過衣物胡亂揉成一團塞回抽屜裏，不悅地瞪了他一眼：“病態！誰會喜歡你這種不男不女，活該變成太監。”說著挑了一件自己覺得可穿的睡衣走進浴室。
一米八七的個頭，倒三角的體格，肌肉還算結實，就是長得皮膚好一點，眉目清秀了些，有個會笑醉人的酒窩，怎麼就成了她眼中的不男不女了？還太監！肯定是前天跟她講自己不能行房之事，她記到心裏去了。不該她記得的，倒是上心了。這個女人，自己脾氣壞起來像個母夜叉；他低聲下氣一點就變成娘炮，簡直不可理喻。
他開了小燈，坐在沙發上給母親打了電話問一下父親的情況，然後打開筆記本電腦查收郵件。直到格靈差不多睡著了才爬到床上悄悄地躺下。
嘟嘟嘟，又一陣手機振動聲響，姚宇藍一看是母親打來的，隻好接起。裝作從睡夢中醒來的散漫語氣問母親還有什麼事。顏珍交待他明天盡量抽出時間陪李慧慧，如果來得及就陪她回一趟BJ看她的父親。
“後天參加完她的畢業典禮，我就趕回去。很多事情要處理，沒時間了。老媽，我回去，您再過來。這段時間您陪爸爸很辛苦，正好休息一下。”姚宇藍一聽到母親下達的任務就頭疼。
“媽讓你回去，是希望你多騰出一點時間陪慧慧，兩人多接觸才會有感情。聽說你今晚去參加那個女人的音樂會了，現在是不是跟她在一起？”
姚宇藍低頭看了一眼格靈，她正睜大眼睛冷靜地盯著自己，後悔沒到陽台外接電話，全讓她聽見了。
“媽，我和格靈是在一起。一直沒告訴您和爸爸，其實我們倆已經結婚了，我不可能再娶慧慧的。”姚宇藍背對著格靈，幹脆直接跟母親攤牌了。
“姚宇藍，你說什麼？你連結婚這麼大的事情都瞞著我和你爸！你的眼裏還有沒有我們長輩？你幹脆別過來了，讓我跟你爸死在國外好了！”電話那頭傳來嚎啕的哭聲，很快就沒了信號。
姚宇藍連連歎氣，也沒心思睡覺了，拿著手機下了床。
“你站住！”格靈已經坐起來，慍怒地看著他，“你為什麼不告訴你媽，我們離婚了，根本就沒有關係。你自己不想結婚，就把髒水潑到我身上。你把我挾持到這裏，也是別有用心的是不是？”
“你和我媽都是蠻不講理的人。隨你怎麼想，反正我沒動你。”
姚宇藍並沒有想到今晚會當格靈的麵跟母親攤牌，他實在想不通母親為什麼非要自己跟李慧慧結婚，難道就因為自己不是她親生的？如果自己的親生母親還在，是否也為逼兒子娶一個不喜歡的人的。
自己跟他的母親竟然是同一類人，格靈氣得一陣抓狂，跳下床跑過去揪住他的衣領就一陣拳打腳踢。姚宇藍站著不動，也沒還手，偶爾用手臂擋住下身，臉部肌肉抽起，眼裏都是隱忍。直到她打得差不多了，才把她推開，獨自躺在沙發上。
格靈有氣無力地癱坐在地上，眼淚啪嗒啪嗒地流個不停，悲從中來。
“你就是一個騙子！有人生沒人教的畜生，豬狗不如！”
“我騙你財，騙你色？還是騙了你的感情？你根本就沒愛過我，甚至從來沒有把我當一個正常的男人看。除了一次次被你打罵，一次次傷透了心，我得到什麼？”
“你沒有騙財騙色，卻已經把我的身體和心智毀得稀巴爛。你把我身上借去的東西毀掉，我就信你。”
“我已經找人代孕，明年的二三月孩子就出生了。我就是個騙子，信不信由你。”
“混蛋！！”
格靈氣得齜牙豎眉，渾身打顫，撲過去一把揪住對方的頭發連扇了幾個耳光。姚宇藍被打得兩眼直冒金星，耳朵一陣轟鳴。他掙紮著爬起來，揉了揉火辣辣的臉頰，舔了下嘴角滲出的血絲，發出一聲絕望的冷笑。
“小時候我媽不止一次這樣揪我的頭發扇耳光，我隻道她的嚴厲都是為了讓我變得更優秀。我從不敢反抗，甚至害怕她會生氣，跟我爸一樣離我而去。上初中，我看見我媽也這樣打我爸，非常想不通。那時我就在心裏發誓，將來一定要找一個性格善良溫柔的妻子，彼此一定要情投意合，互相理解尊重，不然寧願一輩子單身。遇到你......”
姚宇藍揉著胸口站起來，一手撐著沙發靠背，眼神黯淡。
“沒想到你比我媽還厲害。我現在也明白了，不是你們心腸不好，脾氣太壞，是因為你們根本不愛。但凡我媽愛我爸，也不會這樣對他。如果你愛你的初戀男友，我相信你絕不會這樣對他。”
格靈趴在沙發上泣不成聲，剛才她停不下來發瘋似的打他，自己的手也是疼的，連著心的疼痛。她並不想這麼對他，可惜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火山一樣噴發的情緒，失去理智帶著毀滅性的癲狂。
“我確實是個有人生沒人教的孩子......但絕不是畜生。七歲我父親出走，我媽把我送到外公家，在那裏住了好幾年。外公隻教我做個善良正直的人，認真讀書將來做個社會的有用之才。他不會教我如何去跟別人相處，如何去愛一個人，可悲我母親是個反麵教材。我不懂愛，也不會輕易去愛，更不會拿感情當兒戲，你是我第一個愛上的女孩。結婚生子，夫妻相愛，家庭和睦，你為我描繪了愛情最美好的詩情畫意。可惜......”
姚宇藍落下了眼淚，哽咽得幾乎無法言語，“今晚我確實帶有私心，想從你的身上得到一些安慰，也想擁有你，不過這種想法現在已經沒有，以後也不會再有了。”說完，他捂著胸口，快速地打開房間的門，踉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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