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江美瀾給她的教育都是適度的反省自我,而不是把別人的過錯往自己身上攬,那是聖母的行為,那樣隻會讓自己的這一生過得很不開心。
陵寒的眼神凝固在那張素描上,窗外風聲呼嘯,他的眼神中仿佛有狂風暴雨,那張紙在葉歡顏的眼前被撕得粉碎,如同那張照片一樣。
“一張紙而已,你以為能有多少分量?葉歡顏,你未免自視甚高。”
聽到這句話,看著漫天飛舞的紙屑,她反倒鬆了一口氣,鎮定的可怕,
“你撕吧,我知道你心裏有我,撕碎了又能怎麼樣?我不走,不管你是要我留下來替我媽贖罪也好,折磨我也好,我不走,就算你母親還活著,肯定也不想讓你糾結痛苦於他們的事情。”
陵寒的眼神漸漸赤紅,他一把提起地毯上這個冷漠的可怕的女人,幾乎勒的她喘不過氣來。
“你要替江美瀾贖罪?這句話意味著什麼,你又知道多少?”
葉歡顏臉色漸漸泛青,卻死咬著牙不肯說一句軟話,“既然你覺得這些錯現在隻能落在我身上,不管是什麼,我甘願承受。”
“隨便什麼,隻要你想要的,我都給你,命都給你。”
陵寒冷冷的盯著她,赤紅的雙眸中是山呼海嘯一般的惱火。
他的肩膀很寬,好像能撐起她的世界一樣,可是他的肩膀,卻不是自己的歸宿。
腦子裏循環播放著剛剛這一場暴風雨來臨之前,他在她的耳邊的低語,
“江美瀾就那麼迫不及待地想要帶著你鳩占鵲巢,所以連我媽癌症的最後一個月都等不了了,製造一場車禍,瞞天過海,她躺在我***床上,難道不會做噩夢麼?”
她怔怔的望著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不信麼?這張床,是我母親的,我每晚躺下的時候都記得,那段被插足的婚姻,不隻是上一輩的恩怨,它是一個汙點,是江美瀾和陵東銘兩個人造成的,即便你不知情,那也是在你的身上同樣洗不掉的肮髒!”
她神情麻木,攥著被單的手漸漸鬆了,語氣聽不出一絲波瀾,好像是詢問,又好像隻是陳述,
“就因為我是江美瀾的女兒?”
“江美瀾,是殺了我母親的凶手。”陵寒緩緩回過頭,看起來冷靜的可怕,
“既然你這麼不願意走,那留下來,以後這張床是你的了。”
手指摸到床單,她的身體沒來由的一陣戰栗,忽然被激醒,好像這張床上有刺一樣,她猛地翻身摔落床下,縮到了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