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我媽媽?”
她轉過身,打量著那個銀發男人。
雖然她心裏麵清楚自己這個不靠譜的媽媽在嫁到陵家之前,有過不少相好,但是眼前那男人頂著一頭白發,單從臉上來看卻看著不到三十五歲,總不可能是這層關係吧?
“她是你媽媽?確定嗎?”
那銀發男人眼中帶著幾分戲謔,可是這話卻讓葉歡顏真的惱火起來。
“我自己的媽媽我能不知道?你這人怎麼回事?”
“你說江美瀾是你母親,那你父親呢?”
葉歡顏氣的直抖,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說救了自己的男人,仿佛天生一副上帝視角的樣子端詳著她,好像在他眼中自己又渺小又可笑,可以隨時被人玩弄在鼓掌之間一樣。
“我媽江美瀾,我爸葉停豐,你是不是還要我把他們找出來當麵對質?他們都在南郊墓園,我帶你去看看好不好?”
她氣咻咻的瞪著銀發男人,臉色十分難看。
肚子裏一個突如其來的孩子,突如其來的假釋,出來之後又要麵對麵前一個突如其來的男人,問了一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她的胸腔裏裏現在滿是惱火。
銀發男人臉上的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他依舊盯著葉歡顏,銀發在風中飄起,十字架在日光下泛著冷豔的光澤,
“你今天二十六歲,江美瀾跟葉停豐二十年前結婚,在此之前江美瀾與你相依為命,你叫江歡顏。”
葉歡顏臉色一僵,“你說什麼?”
“二十六年前,江美瀾在瀘水縣一家小醫院裏當護士,那個時候,葉停豐還在國外留學,兩個人沒有任何機會認識。”
銀發男人娓娓道來,語速緩慢,每一個字都很清晰的落在葉歡顏的耳朵裏。
說實話,葉歡顏對自己這個父親的印象並不是很深,十歲的時候,葉停豐就癌症去世了,幾乎沒有來得及做什麼化療或者手術,走的很安詳也很迅速,為數不多的記憶就是小時候葉停豐對她總是有求必應。
印象中,葉停豐從未拒絕過她任何要求。
早上起不來不想上學,他就抱著她去遊樂場裏麵瘋玩一整天,周六日肯定會出去野餐或者去遠一點的地方放風箏,夏天的時候去遊泳館。
小時候的記憶你說它不太容易銘刻在心,的確是,可是那樣的記憶卻又在你想起某個人的時候細水長流的都能一一浮現,或許記不太清楚,可是那些色彩,卻都是當時最完整的心情。
銀發男人的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就這麼凝視著她,好像透過她能看到另外一個人一樣。
“你到底是誰?”她問。
“你確定要在這兒說話嗎?”銀發男人看了一眼車門,
葉歡顏皺眉遲疑了一會兒,最終是心一橫上了車。
這個男人打破了這二十多年來她所篤定的一件事,而她陡然發現,一切的確如他所說,印象中有那麼一個場景,江美瀾提著行李箱帶著她,正式入住葉家那棟大房子。
她以前一直以為那隻是一家人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