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眼中滿是欣慰,吃力的將兩人的手放到一起,握緊,“好孩子,奶奶要是能看到曾孫啊,就是死也瞑目了。”
出了重症監護室,葉歡顏跟在陵寒身後,眼眶通紅。
進了電梯之後,陵寒遞給她一張紙巾,猶豫道,“結婚的事情……”
葉歡顏接過紙巾,手微微一抖,慌張的抬起頭,“我知道你不願意,我不會借著奶奶逼你做什麼的,你不願意就算了,我……我就當是跟你一起在奶奶麵前演一場戲,讓她安心……”
陵寒的眉頭驟然一緊,眼中浮起一層陰鬱之色,“你就這麼急著撇清關係?演戲?”
“……”
“你是有多會演戲,才讓奶奶這麼久都看不清你的真麵目,你這場戲演的真好。”
葉歡顏怔怔的望著他,一臉的不知所措。
她隻是覺得他不願意結婚而已。
隻是不想逼著他做任何事情而已啊。
為什麼在他眼中,不管自己做什麼,說什麼,都是錯呢?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
陵寒拽著她的手腕徑直走出,幾乎是拖拽著她走到停車場,冷著一張臉將她強行塞進車裏。
“寒,我們去哪兒?”
疾馳的車內,葉歡顏大氣也不敢出,顫抖著問了一句話後,便死死地抓住了安全帶。
更深夜重,甩下一路的霓虹,仿佛也甩下了一路的繁華。
陵寒陰鬱的眸子裏浮動著理不清的情緒,冷漠又堅決的三個字從他嘴裏吐出來,好像是一種不容拒絕的命令一般,聽到的人隻能沉默接受。
“民政局。”
葉歡顏怔怔的望著他,艱難的開口道,“太晚了,民政局已經關門了。”
陵寒卻仿佛是沒聽見她說的話一樣,踩著油門朝著民政局的方向疾馳而去。
骨節分明的手扶著方向盤,小拇指露出些微的顫抖。
他怕夜長夢多,黎明之後,大夢醒來,自己就沒這個勇氣撇下那些血淋漓的往事於不顧。
內心深處有個地方叫囂的聲音被他極力壓下。
陵寒,其實你早就想這麼做,不管她身上背負著對溫清婉什麼樣的孽債,你嘴上說著無法釋懷,內心根本從未遷怒過她,你想跟她結婚,早就想了,可是連跟她結婚這樣的事情,都需要用***遺願來做借口。
窩囊。
那些瘋狂的想法一點點將他的理智吞噬,他抿著嘴唇,車窗緩緩搖了下來,呼嘯的晚風從耳邊掠過,蓋過了一切糾纏不清的叫囂。
葉歡顏額前的發絲被晚風吹的淩亂,在臉頰上胡亂地拍打,涼風灌進她的脖領中,寒意侵襲了全身,灌得四肢冰涼,
她裹緊了身上的大衣,怔怔的望著陵寒的神情,看到他陰冷痛苦的樣子,她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的黯淡無光,僅存的那一些自欺欺人的欣喜正在一點點剝落,隨著晚風消散的無影無蹤。
跟她結婚是一件這麼痛苦的事情麼?
讓他失控成這個樣子。
她擰著眉毛,心口一陣一陣的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