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無因而亡(1 / 2)

叁角村是被三座高山圍繞起來的一個小村落,住戶不多,都零零散散地坐落在山腳的平緩處。

家家戶戶門前都帶著一個小院子,方便自家圈養的母雞活動,也方便自己在夜晚乘涼。

李大力正在把自家的母雞趕回籠子裏,免得它們晚上亂跑。一隻試圖脫離組織的母雞不僅滿院子亂跑,還一邊“咯咯咯”的慘叫著飛跑進對門的李侃家。

“李侃,我家母雞又上你家串門了!”

“好嘞,來啦!”李侃剛從水缸裏舀出水來,還沒來得及提進屋裏,串門的母雞就把水桶打翻了。

“呀,你家母雞這麼凶!”說著雙手一用勁,就牢牢抓住母雞的雙腳,倒掛著遞給了走進來的李大力。

“下次再串門我就把它燉了吃!”

“好啊,烤雞不錯……”

“啊!”

李大力笑著附和著,可他還沒來得及說完的話音卻被突如其來的哀嚎陡然折斷。

他親眼目睹了一條生命被猝然剝奪的全過程,盡管這個由生到死的過程那不過是他的眨眼一瞬。如同一根彈奏時突然被強製剪斷的琴弦,隻留下一聲撕心裂肺的悲鳴。

·

言汐順著被雨水打得麵目全非的小路往前走,在一戶被村民們圍起來的院子前停下,兩道撕心的哭聲夾雜在一些竊竊私語中。他在院子外圍朝裏麵看了眼,接著從人群的縫隙處慢慢往裏走。

院子中央有個三十來歲的男人雙手緊緊抓住胸口的衣衫,身體僵直地跪倒在地。他的表情極力扭曲著,雙眼朝左上方瞪得極大,嘴巴竭盡全力地大張,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從他嘴裏被抽出一樣。

李大力剛和兩個小夥子一起用木頭和麻布臨時做了個擔架,走近時便看到了蹲在李侃旁邊的白衣道長。

這個白衣道長在兩天前才來到村子裏的,還向村長討要了一座主人早已過世的廢棄屋子在這裏住下。

當時正好路過的李大力幫著他修葺了一下滿目瘡痍的屋頂,而這道長又順便幫李大力趕走了寄居在他家門口一棵大榕樹上的榕樹精。

這麼一來一往,這年輕道長的名聲在這偏僻而人數不多的叁角村裏就傳開了,村民們見他為人和善,都想著帶些飯食給他。

但這道長的行蹤就如同整日在村子上空逗留的鳥雀一樣,他似乎一直在,但卻從沒有人能遇到過他,而如今,他卻自己在這如此不詳的時刻出現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突然回來的道長伸手摸了摸屍體的臉,但他似乎被屍體的僵硬程度驚到,又伸手去扯了下手臂,仍然紋絲不動。

“不到一刻鍾,我才和他說著話呢,他突然慘叫一聲,就……好突然,一點征兆都沒有。”李大力把擔架放在地上,答道。

“怎麼會呢……他身體如何?”

“李侃身體好著呢,我們村裏最健壯的就是他了。”李大力看著道長伸手捏完李侃手臂之後皺起的眉頭,忍不住詢問道,“道長,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一個好好的人死後不過才一會兒,怎麼會比石頭還要硬?”

道長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把眼睛湊向屍體的臉,四目相對,接著他順著屍體死去的姿勢,朝左上方望去。

“那是什麼地方?”

“哦,那是坐落在村莊北麵的三山中的一座,因山上蛇蟲眾多,鮮少有村民會到那處拾柴或打獵。村裏的老人們常說,越野的山裏精怪越多,走得進去就未必能走出來。漸漸地近幾年就更少人去過那座山了。”

“以前,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嗎?”正在道長陷入沉思之時,一個紫衣少年走上前來把他扶起,朝李大力問道。

李大力這才注意到,原來與道長一起到來的還有一個皮膚白皙的少年,眉目間有藏不住的睥睨眾生之態。

“什麼事?”死人的事情到處都有發生,但對方想問的明顯不是這個,可這少年卻沒有再回答他,而是盯著那隻串門的母雞發呆。

“嗯,就是突然猝死,”道長或許是擔心他尷尬,及時解釋道,“而且,有沒有過死後不久就屍體僵硬如石的情況。”

李大力想了想,道:“如果這麼說的話,那阿成好像也是這麼沒的。”

“阿成是誰,說清楚一些。”

“你現在住的那屋以前就是阿成搭起來的啊,他走時跟李侃差不多年紀,也是夜裏突然一聲慘叫。我們趕到的時候不過也就是一刻鍾的功夫,但是屍體已經僵硬得動都動不了了。”

李大力邊說著邊把屍體抬上擔架,示意言汐同他一起把人抬走。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自己要去幹體力活,關洱就已經抬起了擔架,於是她後知後覺地拿起一旁的燈籠,走到前麵去照明。

為了掩飾自己偷懶的心虛,隻好主動挑起話題,“哥哥,你剛剛為什麼一直盯著那隻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