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什麼?”關洱冷冷道。
“咳咳,沒……沒什麼,言言我們改日再聊!那個那個半生亭,哦對,那個骷髏鬼,聽說本來就是邊界村的村民,不過他死得太蹊蹺了,怨氣衝天。”
“我也死得蹊蹺啊,你告訴我怎麼才能怨氣衝天,我也弄個玩玩。”言洲小聲地自言自語道。
蘇姚並沒有聽到言洲說什麼,於是自顧自往下說:“據說當時那骷髏鬼幾乎要飛仙了,可是卻在一夜之間被迫抽魂離體,等他第二日魂魄覺醒時才發現,自己的肉身被別人占據了。可是怪就怪在,在他應該飛仙的那日邊界村確實有人飛仙了,並且日後還成神了。”
蘇姚說完後,那邊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傳音符的光亮便迅速暗下,一塊散發著濃重黑氣的腥紅色樹皮出現在關洱掌心。
“這便是鬼木,”關洱道,“小洲你見過這個嗎?”
言汐下意識就伸手去拿,卻被關洱抓住了手腕,一用力把她拉入懷中,手裏的黑木準確無誤落在言洲手上。
刹那間,言汐方才站著的地方突然陷落,一團黑氣猝然從地底下猛然竄出。
“嘖,真是一如既往地倒黴。”言汐啐道。
“不是的,”關洱就著這個動作把她往旁邊帶出兩步,笑著解釋道,“因為黑木本就是鬼氣森森,仙神本就不太好靠近,更何況方才汐汐你毫無防備,被它鑽了空子把你帶倒黴了而已。”
言汐似懂非懂,強行裝懂,於是她自信地點點頭。
就在兩人說話間,言洲已經迅速從一塊棺木上摳下一塊木片,儼然與他手上那片如出一轍,隻是沒有絲毫鬼氣。
“鬼氣該是被昨晚的雨水清洗過了,隻不過這麼看來應當是有人刻意讓邊界村染上鬼氣的。”關洱眉眼間是言汐不常見的肅殺之氣,有時候言汐也會分不清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關洱,或者說,魔尊究竟是怎麼樣的。
“那應該是為了引哥哥出現了吧?”
“什麼意思?”言洲問道。
“你還記得我們剛到邊界村時那種如影隨形的跟蹤嗎?”言汐看到言洲輕輕點點頭後繼續道,“對方知道你要來邊界村,而且能夠確定我也會跟來,以在這裏布下一個等著我們跳下去的陷阱,然後等我向關洱通風報信,引他出現。”
關洱許久沒有聽到過言汐連名帶姓叫他,瞬間有點沒反應過來,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才點點頭,“魔界剛好有些動亂,他就是想讓我離開魔界。”
“對了,”言汐道,“一直忘了問哥哥,魔界是出了什麼事?”
“融化。”關洱言簡意賅道。
言洲突然一躍而起,一臉震驚問道:“什麼程度?”
“全城,從半個月前開始的。”
言汐看著言洲逐漸蒼白的臉色,愈發覺得事情嚴重,可是她並不清楚其中有什麼聯係,還未待她開口,關洱便溫和道:“冰城同邊界村一樣,曾經也是被鬼氣……被魔氣侵蝕,整座城裏的人都是半人半鬼,互相撕咬。後來我用冰雪覆蓋全城,抵住那些源源不斷的怨氣和鬼氣,才有如今還算正常的冰城。一旦冰雪融化,那就意味著城裏所有人又再次麵臨半人半鬼的折磨。”
言汐呼吸都頓住,她沒想過原來所有人神口中輕飄飄的冰城二字以及所有人聞風喪膽的魔界至尊原來背負了全城百姓的性命和生存。
“半個月前……”言汐低聲重複著這個時間,因為她生命實在太長,又幾乎每日重複,時間的概念與她而言並沒有什麼意義,所以在刻意回憶時就愈加困難。
關洱似乎明白她的難處,於是輕輕拍拍她的肩,道:“差不多就是我在向宅遇見你的那天。”
言汐瞳孔猝然放大,沅鎮夜裏詭異恐怖的遍地屍骨、叁角村上空令人窒息的煉魂陣、以及向宅地底下令人毛骨悚然的魂靈玫瑰在瞬間猝然湧上腦海,如同紛繁雜亂的繩索在瞬間轟然瓦解。
“我明白了。”言汐嘲諷地笑道,接著如水的眸子對上關洱溫柔的雙眼,“哥哥,陪我去趟向宅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