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察生活中的樂趣是一種能力。
這是我在木懷哲的私宅裏速成如何成為一位公主的過程中領悟到的一個道理。
做公主是一件既無聊又繁瑣但是衣食無憂的一件事,但是不包括人身安全,公主遇害的情況還是有很多種的,身在皇家又是一個女人,會輕易地被掀入權力鬥爭的漩渦裏,當男人爭權奪利的時候要麼跟著人前顯貴要麼受牽連粉身碎骨,就比如我現在是上了木懷哲這條賊船,他可要最好除了冷漠還要是個有本事的皇子才好。皇家的女人,拚死拚活不過位及人後,事倍功半還不如直接造反稱帝。
這些亂七八糟的感想是我日後閑暇的時候胡思亂想的,我在木二皇子私宅的日子並沒有什麼太清晰的記憶。學做公主這件事情我都是敷衍塞責任由時間流逝的。按理說如果我被人發現是假冒的肯定會死得很慘,上了賊船之後我應該對這件事上點心。但是,我可能自始至終覺得所謂的穿越就是個大型的沉浸遊戲吧。
關於這個月大多數的記憶我好像都是在跟木懷哲吵架。真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倆每次吵架都能夠順利進行,從始至終沒有一個人學會謙讓這個道理。
現在想想肯定是兩個人都有錯,但是每每吵起來,我總是能找到木懷哲的錯處。
木懷哲會不定時來私宅檢查我的禮儀學得怎麼樣,那一天我記得我在花園閑逛的時候路過他的書房,他跟一個人正在談什麼規劃大計,那個人說什麼假冒公主這件事情太有風險,我覺得他說得很對然後就駐足停下準備認同他,結果他話頭一轉就來論證事情有風險是因為我不靠譜。然後木懷哲就反駁他說什麼山野村夫不足為患。
我本以為會看到一個清醒人,結果就是兩個瘋子在腦內波共振自我感動。他們兩個人對我的評價,他們兩個人對整個皇權事件的態度,都讓我感到不舒服。
那天他要檢查我妻子給丈夫更衣的那一套。我以前問過教我禮儀的那個人,為什麼一個公主要給別人穿衣服,她一臉驚訝地看著我說那可是你的丈夫啊。不知道其他世界是什麼樣的,在這個朝代裏,達官顯貴的公子比公主尊貴。
那天事件的進展被一個複雜的腰帶耽擱住,我把腰帶繞著木懷哲的腰一手一頭拿在手裏,腦子裏就隻剩下了這個係法一共有五步這句話,至於是那五步,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沒辦法,我隻好抬頭虛心請教:“怎麼係?”
他態度惡劣地問我:“你不會?”
看著他的眼睛,我就突然一股怒氣衝了上來,用力甩掉了腰帶:“山野村夫和不會係衣服的帶子衝突嗎?!”
我轉身就打算離開房間,他跟在我後麵跟我吵了起來:
“懷柔應該會係。”
“我不吃激將法那一套。”
“那你吃哪一套?”
“告訴你你又學不會!”
我轉頭生氣地看著他,他也生氣地抓起我的手腕,把怒氣都施加在我的手腕上:“你以為,這件事情是一件遊戲嗎?”
我用力甩了一下手,沒有甩開,疼得眼睛濕潤:“你總是拿我的命威脅我,可是我的命恰巧也對你很重要。不是隻有你可以威脅,我也可以用我的命威脅你。”
他冷漠地問我:“怎麼威脅?”
我討厭我的命攥在他的手裏這件事,這甚至不如……“一個人隻要不怕死了,世界上的威脅能躲過大半。”
可是一個人怎麼可能不怕死,我喪氣地低下了頭,聽著他問道:“那你怕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