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梅子珒帶我們熟悉了整個梅家。整個梅府,除了辛勤勞動維持宅子日常運作的人,剩下的吃閑飯的就是梅將軍,他兒子梅子珒,還有我和木懷哲。
承運親王未死且到了荊州的消息已經私下傳開了,以梅家為首,許多家族密謀著開一次有關如何對抗北邊人的會議。
暗潮湧動的那天早上,木懷哲吃完了早飯準備出門,在飯桌上,我準備求他帶我一起去那個會議。
“我……”
我還沒開口,他就阻斷了我的想法。
“你想跟著,但是其他人肯定都不帶著自己的夫人去,我也沒法帶你去。”
他說的有道理,太有道理,所以我一時語塞,盯著他不想放棄卻又想不出什麼托詞。
他看著我,拿手指撩撥了兩下我額前的碎發。
“看著都風塵仆仆的,你要不要我回來的時候買些打扮的東西給你?”
既然我去不了,退而求其次,我跟他協商著:
“你會把你們商談的內容講給我聽嗎?”
“當然。”
他回答的十分幹脆,可是先於肯定的話語,他眨了一次眼,像是無風吹動的心虛。
於是當他出門,跟著等在門外的梅子珒一起去密謀大事,我在房間裏無事可做可緊張地坐立難安。
就這樣過去了幾個時辰,中間還吃了一頓潦草的午飯,我坐在房間裏,把一個杯子裏的水倒到另一個杯子裏,終於聽到了有人走過來的聲音,我趕緊把杯子都放到原來的位子,花紋和花紋都朝向同一個方向。
我起身看著房間外,走來的那個人是穿著束口衣服的闊茲王爺。
他拿著一包點心,說是剛剛“拜訪”過梅府,順便過來看看我。
尷尬又合乎禮儀地噓寒問暖了一番,闊茲王爺突然講起了木氏朝廷的舊聞。說什麼衛讓德將軍的母親曾是前朝聞名的大美人,他小時候還見過一麵,即便那時她人已經老了,可依舊風韻猶存,讓人難以忘懷。說什麼看我倒是有幾分她的神韻。
他突然講著樂陽外祖母的往事,濃厚的大胡子隨著說話的動作被氣息吹起,畫麵好不喜慶。可是人一旦覺得自己身處險境,看誰都跟看鬼一樣,我難免不會多想他是不是話裏有話。
這樣的顧慮也許明顯地都寫在了臉上,闊茲王爺撓了撓頭,甚至開始跟我抱歉。
“我是不是唐突了,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誇你漂亮。”
現如今來看,他的確沒有什麼別的意思,甚至還熱情地打開了帶來的點心包裹招待我。
“嚐嚐,這裏特有的蜜果子。”
可我當時心裏想的都是他會不會下了毒,慌亂又不敢慌亂,伸手又托辭收回,自亂手腳。
“呃我……方才……吃過午飯,等……懷哲回來再說吧。”
也許再有一刻鍾,我就會讓闊茲王爺想通這不是他的唐突帶來的尷尬而是對他的惡意揣測產生的害怕。
萬幸這時候木懷哲回來了。
“懷哲!”
先於我,闊茲王爺比我還要高興。
“快一起嚐嚐新買的蜜果子。”
木懷哲走過來,把他帶來的包裹放到桌上,拿了個蜜果子。他看了看我,我看著他,可是沒有伸手的打算,於是他就把手裏的點心掰了一半給我。
我接過,跟著他一起把點心放到嘴裏。
闊茲王爺抬頭看看木懷哲,再看看我,一臉期待地請求評價。
我慢慢地嚼著,木懷哲吞咽了口中的東西,認可的點了點頭:“好吃。”
“你……我就猜你會喜歡。”闊茲王爺起身高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們小兩口慢慢聊,我先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