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裏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幾個牌子頭悻悻地停下拳腳。怕自己闖禍的士卒退到一旁,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
朱國瑞緩緩站起身,鎮定地看著進來的探馬赤軍千戶。
“你們無故毆打同袍,論律當斬!”
怒容滿麵的千戶直接撥出了佩刀。
“同袍?”
朱國瑞嘲諷地一笑,不屑地看著他道:“我懷疑他們是紅巾軍的探子?”
“探子?”
對麵的千戶被他氣樂了,指著躺在地上哀嚎的絡腮胡子百戶道:“他是本將麾下的百戶阿合馬。怎麼會是探子?”
朱國瑞搖搖頭道:“那可不一定!”
“你在找死!”
千戶勃然大怒,舉刀指向他。
“大人!”朱國瑞冷冷地一笑,“前方的戰事剛剛結束,就有人潛入軍營,挑唆蒙漢不和。他們不是探子,還能是什麼?”
“而且……”他戲謔地看了一眼蒙古千戶,“解救探子,妄圖殺害官兵。恐怕你也是他們的同夥!”
“你特娘還敢血口噴人!”蒙古千戶被他囂張的態度氣得直哆嗦。
血口噴人?老子還想宰人呢!朱國瑞像看死人一樣地看了他一眼。
做為一名穿越人士,他可不怕這些作威作福慣了的蒙古人。
“本官要宰了你!”
麵對眼前的“滾刀肉”,蒙古千戶惡狠狠地舉起了刀準備殺一儆百。
“狗日的,叫你狂!”
朱國瑞縱身向前,一記“穿心腳”就將對方踹飛了出去。
“大人!”
見千戶“瀟灑”地倒飛了出去,一同前來的探馬赤軍趕緊圍了過來。
“宰……宰了他!”
幸有鎧甲護身才沒被直接踢死的千戶咬牙切齒地指著朱國瑞。
“俺看誰敢!”
趙德勝兄弟挺身擋住了朱國瑞。
在他們眼裏,老大就是他們的救命恩人。他們覺不能容忍老大在自己麵前出事。
“反了!新附軍反了!”
在士卒的攙扶下,蒙古千戶終於爬起了身,氣急敗壞地大喊起來。
“誰說新附軍反了?”
院門口有人反問了一句。
話音一落,三十多歲年紀,長得白白淨淨,留著三縷長髯的平原指揮使董摶宵帶著一群將官走了進來。
“撥刀相向,血口噴人。你可是要逼反新附軍啊?”
“末將不敢。未將隻是一時有些衝動。”
鐵木乎可扛不住對方送上的這頂大帽子,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躬身行禮。
“既然不是,你還賴在這裏做什麼?”董摶宵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末將這就回營!”
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雖然對方是漢人,但好歹也是正三品的大員。鐵木乎可沒有膽量跟他對抗。
“指揮使威武!”
等蒙古人一走,院內的士卒齊聲高呼起來。
董摶宵來到朱國瑞麵前,上下打量他一番後說道:“臭小子,做得不錯!”
“謝大人誇獎!”
見好就收,朱國瑞連忙行禮。
“這裏不是戰場,你也沒必要逞匹夫之勇!”董摶宵借機敲打了他一下。
“諾!”
朱國瑞隨口應了一聲。
“口不對心!”
看出他在敷衍的董摶宵微微一笑,轉身出了院子……
傍晚時分,愁眉苦臉的韓百戶來到朱國瑞所在的帳篷。
帳篷不大,一牌子所的弟兄擠擠插插地住在一起。
“弟兄們,明天要發動總攻了。”
“不是說不準備打了嗎?”
噩耗傳來,一眾弟兄當即大驚失色。
擺手示意大家安靜,韓老六繼續說道:“賈魯大人已與其他大人達成了一致,要徹底解決濠州城內的紅巾軍。從明天開始,全體人員都要參與攻城,務必在三天內攻克濠州!
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別想著能渾水摸魚。這回可是死戰了!有想給家裏捎信,今天晚上趕緊準備好。”
這回估計要死逑子了。茅成和仇成都是百戰老兵,自然知道大人們的意思就是要用人命來填平濠州。
“十七兄弟,一會幫俺寫封信。俺先去通知其他人。”韓老六邊說邊出了帳篷。
我怎麼不記得有這麼一場總攻?朱國瑞好奇地摸著鼻子,仔細回想起《元史》裏的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