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笙是真沒想到，打通經脈竟然會這麼痛。這種痛比之在寒潭裏的苦修更加難捱，仿佛體內有萬般勢力互相傾軋爭鬥。
淨室內燃著清緲的香霧，師徒二人一黑一白端坐地麵，法華手心虛抵在她後心處，眉心微蹙。雖然已經知道他這位新弟子體質特殊，但是沒想到情況比他想的還要複雜。
半個時辰後，唐笙才覺得那種腐入骨髓的痛楚消失了，她睜開眼，法華麵色有些凝然。
“你經脈內部阻塞瘀滯，外部又脆弱不堪，這樣的體質，如何修習法術。”
唐笙心內一緊，情況竟然如此糟糕，雖然早有預感，但是唐笙還是有些不甘，難道真的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師尊，”唐笙心下焦急，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一把揪住法華的衣袖，“那我該怎麼辦？”
“你是真的想要修習法術，即使會付出相較於常人千百倍的努力？”法華並未計較她的失禮，而是看著她的眼睛認真的問道。
法華的眼睛依舊沒有太多的感情，但是唐笙知道這是她最後的機會，如果不能抓住的話，那麼她所有的努力全部鬥變成了一場笑話。
“是，”唐笙深深彎下腰去，叩首行禮，聲音堅定。“求師尊成全。”
“既然如此，拿著這個。”麵前遞來一枚令牌，唐笙接過，那令牌隨即消失在她的手心，隻留下一道隱約的紅痕。
“這是無盡魔境的通行符。”
無盡魔境？
“老大，你可回來了！”唐笙剛到濟蒼門門口，就看到蔡小之艱難的從祝千雁手下逃脫，頂著滿頭小辮兒向她跑過來。
“小唐師妹你回來啦，今日第一日上課感覺如何啊，法華尊上是不是很可怕啊。”祝千雁臉上帶著笑，看樣子一天過得不錯。
蔡小之委屈的跟在唐笙身後，一邊進門一邊揪著自己頭上的辮子。嗚嗚嗚，老大的師姐簡直太可怕了。
“還不錯，師尊雖然話少，但為人還是很和氣的。”唐笙是不知道為何法華的風評會如此可怕，讓人談之色變。就這次的接觸來看，她倒是覺得，相比於祁玉的虛偽做作，法華倒是正直至誠，對她一個石靈根的廢材弟子也盡心盡力，毫無保留。
不過——唐笙看了一眼祝千雁，“師姐來了這淵亭派有幾年了吧，想必對這淵亭派各處是熟悉得緊了。”
“那當然了，”祝千雁拍著胸脯，“我敢說，這淵亭派就沒有我不熟悉的地方。”
“既如此，那師姐可知無盡魔境？”
祝千雁神色一變，還沒等開口說話，身後就傳來一句回答。
“無盡魔境？那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二人回過頭，田昶拎著酒壺站在門口，臉上醉意熏然，眯著眼睛仔細辨認了一陣，一指唐笙。
“你，跟我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唐笙向祝千雁告別，跟在田昶身後。這個田昶門主，終日神龍見首不見尾，唐笙來到這濟蒼門也有好幾日了，除了測試靈力那一天見過他，這幾日根本沒有見過他。
根據祝千雁的說法，這位田門主，平日裏就是個酒罐子，整日下山買酒喝，什麼事情都不管，門內事務都是大師兄覃白風在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