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告知的口吻。
也不再理會那邊的女人什麼反應,何蘊鋒掛斷了電話,第一時間驅車去辦了這樁事。
三日後。
從國外回來的女人,摘了洋氣的草帽,將推著的手提箱丟到一邊,憤怒地踩著五厘米高跟鞋,來到何蘊鋒麵前,“老公,你把信用卡副卡給注銷掉,還不接我電話,不回我消息,有沒有想過我在外邊沒有錢回來,有沒有想過我會吃不起飯,你怎麼一下子對我這麼狠心,是不是要跟那個賤人舊情複燃?”
何蘊鋒還沒有從上午談砸的那一筆大生意中回過神,就被女人曾三劈頭蓋臉的指責,頓時憤怒的不能自持,揚起手,挨了一巴掌的曾三眼睛發紅,不甘示弱的撲過來。
一男一女扭打了起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何蘊鋒腳下踩到了草帽,被曾三重力一推,何蘊鋒後腦勺撞上桌角,流了一灘血,曾三嚇得立刻提著行李箱跑了。
意識渙散之間,何蘊鋒隻記得,給前妻張鈴鐺撥過去一通電話。電話響了兩聲,張鈴鐺接了,何蘊鋒吃力地說道:“我跟那個女人打起來了,腦殼撞到桌角,好疼,你來扶我去醫院吧。”
張鈴鐺沉默了有三秒,“好,我幫你叫一輛救護車。”
隨即掛斷了電話。
何蘊鋒眼底透著苦澀的笑容,閉著眼睛,靜靜的等待著,腦海裏浮光掠影過了很多從前兩口子的美好時光。身體也開始發涼起來,他聽說人死前會快速地想起這一輩子的事情,他的意識也開始渙散,感覺要死了。
門一下子被扭開了,好在曾三離開前沒有鎖門,三個醫護人員過來,匆匆地將他檢查了一下,放到擔架上抬走。何蘊鋒拉著其中一個醫生的手腕,“跟我前妻說,我後悔,對不起她,也對不起玲兒。”
何蘊鋒徹底陷入了昏迷。
他以為是要死了,可當溫暖的陽光投在他身上,再睜開眼,看到守在床邊的何玲跟張鈴鐺還有女婿跟女婿家裏的父母,何蘊鋒蒼白的嘴唇抖了抖,兩行眼淚滾落,“我是在哪裏?”
“爸,你是在醫院。”何玲道,“醫生說你隻是輕微腦震蕩,養一陣子就會沒事的。”
何蘊鋒點點頭,目光直直地看著張鈴鐺。
何玲的家公家婆看出了何蘊鋒的意思,主動帶著施章跟何玲離開,留下了何蘊鋒跟張鈴鐺談些私人話題。
“我會跟曾三離婚,我們重頭開始吧?”何蘊鋒祈求的口吻道。
“回不去了。”張鈴鐺拒絕。
“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何蘊鋒的話沒有說完,就被張鈴鐺給打斷了,“當初我們母女兩被你設計淨身出戶,當時那麼糟糕的日子,都沒有死乞白賴要你對我們好,現在也不需要了。”
張鈴鐺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我現在要錢有錢,要生活質量有生活質量,未必過得比你差。”
何蘊鋒抿了唇,臉上浮現著痛苦的表情,用沒有掛點滴的那邊手,不住地擦拭著臉上的淚水。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這一生過得太快了,孩子還小的時候,我事業順風順水,忘了本來的樣子了,成了我最厭惡的那一類人了。現在我生意一厥不振,什麼事都覺得灰心喪氣的,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本來打算離開的張鈴鐺,停住了腳步,“你一個大男人,犯了錯,難道沒有承擔的勇氣嗎?如果我是你,我會一直活下去,努力地活下去,給孩子成為靠山。”
何蘊鋒眼中原本黯淡的光芒,像是看到了新的希望,又亮了起來。
第二日,何蘊鋒就辦了離院手續,著手跟曾三的離婚事宜,有過一段離婚收場的婚姻的何蘊鋒,他也不希望第二段婚姻收場的太難看,他打了電話曾三都沒有接,就借用了別人的手機給她打了電話。
“曾三,別忙著掛斷電話。”
聽到是何蘊鋒聲音,曾三下意識地就想要掛斷電話,聽到他平和的語氣之後,曾三停下了手裏的動作,靜靜的聽著話筒裏傳出來的聲音,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