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門外六裏,大地一片銀裝素裹。
風雪交加,路上的行人紛紛緊緊身上的衣服加快自己的步伐,看到從身邊駛過的一輛輛馬車,投去妒慕的眼光。
遠離紫霞城的馬車當中,徐徐行駛著一輛雙轅長車。馬車被兩匹妖獸赤磷馬拉行,赤磷馬不時發出嘶嘶的聲響,像是在向外人昭告乘車之人的高貴身份。
黃褐色的車幔邊沿四角懸掛著雙青環玉流蘇,隨著馬車的顛簸發出清脆悅耳的罄音,隻是被風聲淹沒;車廂采用十年生的封火木製成,車身呈暗紅色,這樣的車廂冬暖夏涼,最受常年在馬車上度過的行商喜愛。
趕車之人頭戴一頂氈絨帽,上身一件羊毛長襖,下身一件青黑色棉褲配一雙黑色棉布鞋,被動的通紅的右手握著一根皮鞭,左手則揣在懷裏,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陪趙岩前往尋龍城的孫有水。
鍛骨境修為的他根本做不到時刻在體內運轉周天來暖和身子,戴手套又握不住皮鞭,隻能不時朝手上哈口熱氣來保證握住皮鞭手不會凍僵。同時他盡力向後做一些,因為身後的車廂內安放著一個小型炭火盆,燒的是無煙油木炭,一根油木炭可以燃燒八個時辰之久。
車內一角,把石頭放在大腿上的趙岩倚靠車廂夾角小憩,四爪金絲蟒龍鬥篷蓋在身上,暖烘烘的車廂加上鬥篷可把石頭悶壞了。
“嗯~”
“嗯~”
像是哭泣的叫聲從袍子裏傳出來,石頭一邊叫一邊四處扒拉。
隻是趙岩一直沒有動靜,甚至打起了有節奏的呼嚕聲,可石頭悶的受不了了,直接一招黑狗問路,砸在趙岩雙腿中間,力度隻重不輕。
“嗷!”
碰!
一聲慘叫從一躍而起的趙岩嘴裏傳出車外,一生碰撞聲是趙岩起身起過頭,把頭撞到了車頂發出的。身上的鬥篷與石頭都落在車輿上,而鬥篷壓住石頭使得有石頭撐起一個小鼓包不斷在移動。
至於趙岩則緩緩跪在車輿上,額頭貼著車廂內壁,雙手捂著下麵。二弟疼的他痛不欲生,讓趙岩這才體會到做大哥的不容易。
車廂外坐在轅座上的孫有水察覺到身後的動靜驚得小臉煞白,隻剩一個紅鼻子。
“二爺?你怎麼了?”
孫有水很想掀開簾布看看裏麵發生什麼事情,但是他怕看到什麼不應該看的,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因而丟了性命。可孫有水也怕趙岩發生什麼意外,那他同樣性命不保,所以孫有水隻能握緊皮鞭,側身貼近車廂附耳傾聽裏麵的動靜,生怕漏掉什麼。
“沒事。”
趙岩深吸一口氣,撐著車輿坐在車廂內壁延伸出來的長椅上,靠著車廂對孫有水說道。
車外的孫有水聽到這聲回應總算放下懸著的心,轉過身子抽了幾鞭子赤磷馬,喊一聲,架,接著趕起車來。
赤磷馬嘶鳴一聲表示:彼其娘乎?
趙岩盯著在鬥篷上亂竄的小鼓包,咬牙切齒:石頭!你該慶幸你是個母狗!
趙岩俯身拾起車輿上的鬥篷放到一邊,拎著石頭的脖後頸放在自己大腿上,按住狗頭一下又一下輕輕抽打著狗屁屁,打得石頭嗷嗷直叫,聲音淒厲無比。
石頭:彼其娘乎?!
趙岩抽打石頭狗屁屁的同時,出聲詢問車外的孫有水:“老孫!到哪兒了?”
正趕車的孫有水聽到一聲老孫呆了一下,看了一眼路邊景色,與自己腦中的印象參照後,恭敬地對趙岩回應道:“二爺,到西十裏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