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公公小心翼翼的為太子解開長發,如綢的青絲瞬間在他手中散開,細聲細語的小聲道:“太子的發絲,比女子都要好看呢。”
周天往肩上潑著水,無奈的想:你主子根本就是女人。
相對太子寢房的安靜,另一邊已經鬧翻了天。
襲廬咬牙切齒的想站起來,奮力掙開牧非煙的手吼道:“放開我!你們這群助紂為虐的奸臣賊子!蘇水渠為了河繼縣上書皇帝幾百次!你們竟然這樣回報他!放開我!”
守門的人紋絲不動,陸公公命令過,不能讓礙事的人出來!
牧非煙用力按住他:“你安靜點!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他要是想不開也早死了!”
襲廬想到這種可能,臉色瞬間死灰:“不可能……太子不能那樣對他!我去——”
牧非煙把襲廬按回來,忍著對蘇水渠最壞消息的悲傷,勸道:“事已至此,我們要從長計議。”
又是從長計議!襲廬聞言恨不得自己去死!如果他下手狠一點,如果他們早一步讓太子去死,或許……或許水渠就不會……
牧非煙拍怕他的肩,心裏何嚐不惋惜,蘇水渠已是焰國唯一精通河道的人,如果他死了……牧非煙閉上眼深吸口氣:天亡焰國,哪還有臣子的去處!
……
周天披著浴袍出來,一手擦著頭發一邊向蘇水渠走去,見他還在忙碌,站在他身後沒有打擾。
周天本打算走,但隨著蘇水渠筆法一動,周天瞬間被吸引住了,看著蘇水渠不取巧卻依然能完美的計算出複雜的結果,心裏不禁升起一股敬意,心算隨著蘇水渠筆觸的加快,不禁也快了幾分,看到入神處甚至忘了頭發還沒有擦幹。
半柱香後,蘇水渠卡住了,有一組數字蘇水渠反複演算也沒有結果,蘇水渠皺著眉,手裏的筆不甘的停了下來。
周天見狀,突然上前一步指了指他算錯的地方,並快速在一旁列出了一組數據,然後示意蘇水渠繼續。
蘇水渠瞬間恍然,激動的說著:“原來如此。”看也沒看周天一眼又低下頭繼續錯綜複雜的演算。
周天笑了笑,重新擦著頭發走開了。
陸公公已經在一旁恭候多時。
一排排華麗的衣衫在一個個小太監手中一字排開,一條條錦帶在小宮女手中捧出萬種姿態,十幾種髻冠放在托盤上等著太子挑選。
周天見這陣勢驚了一下,才無奈的讓陸公公伺候他更衣。
陸公公選的是一件紫色伏地錦袍,大朵大朵的牡丹飄浮其上華貴大氣,金邊牡丹無一不展現著花中之王的高雅氣派,萬丹齊放的壯觀盛況又恰好的顯示出皇家的風範。
淡金色的腰帶豎起寬大的衣袍,瞬間勾勒出男子的線條,下擺頓時散開,如萬數綻放的牡丹花枝竟然開出了荊棘的效果。
陸公公滿意的為太子戴上朝珠,深紫色的幽光垂掛在太子頸項將衣服中的奔放壓製了下去,顯得沉穩奢華。
周天對衣服無感,隨便被陸公公搬弄著她眼睛沒有離開手裏的《木造技》,陸公公讓她抬手就抬手、讓她伸腿就伸腿,直到朝珠掛到頸上,周天才趁機坐在旁邊的軟榻上繼續看書。
周天對木質一直存有很深的疑問,如今有機會近距離見證木造巔峰狀態,她怎麼舍得錯過。
陸公公揮退前兩排的小太監,然後拿起梳子小心謹慎的為太子梳發,他一點一點的疏開,長發柔順的披在太子肩上,竟絲毫沒影響太子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