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義聞言,目光慢悠悠的看向太子,‘溫柔’的視線裏帶著一絲疑惑,但又恍然大悟,立即找準切入口曖昧的看著太子。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周天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蘇義深情的目光帶了些調侃的‘妖’態:“微臣皮厚與否,太子自然最清楚。”
宋依瑟聞言,臉刷的紅了,完全跟不上蘇義的轉變,她必須打起全部精神才能確保自己不失態,但握著太子手臂的五指,還是不自在的收了又放。
周天非常平靜,她見宋依瑟為難,握住她的手準確的放在自己手腕以上半指的距離,自動避開這個話題:“可是冷了?”
宋依瑟搖搖頭,心裏已經平和,她本不是心思脆弱的人更不會在太子麵前失了氣度,太子肯對她好,已經夠了,至於太子的寵人,豈是她能幹預的:“殿下,注意身體才是。”
蘇義看向遠方,收起所有的戲謔,心裏的危機感紮入了心底,他不想看到手段與智慧並存的太子妃,尤其此人名正言順。
宋依瑟不再說話,但心裏對未來相公身邊的第一寵人卻有了總體印象,他似乎並無傳言那般詭詐,但也不排除當著太子的麵,有扮傻的‘嫌疑’,能得太子寵信六年,豈是會當著她的麵犯錯誤的人。
周天看著宋依瑟,竟看不出一點依瑟對蘇義的想法,可不管依瑟如何,都是她要利用人家穩定民心,憑著這份愧疚周天不想依瑟將來在宮裏的日子難做。
三人各懷心思的走著,踩在秋堅十裏青石路上,三個人誰也不再說話。
大風乍起時,周天帶著男寵送未婚妻到了家。
丞相府門打開,府裏府外上百人口,跪了一地,不管太子帶著男寵送人的舉動多不對,此刻的丞相府也沒一人敢上前說話。
宋岩尰跪在首位,大氣不敢喘一聲。
周天囑咐心眠幾句,讓心眠照顧好依瑟,然後把大活人交給了岩尰,並告誡他給女兒備著薑湯暖暖身子。
宋岩尰的頭紮在地上,一刻不敢抬:“謹遵太子吩咐。”
周太的舉動,無疑敲定了太子妃的地位,太子三番兩次為太子妃出頭,宋府的人們都不是傻子,原本報著一絲希望親近洛氏的順帶縮了回去。
周天沒有再多說什麼,心情複雜的帶著蘇義上馬離開。
蘇義一離開一品大街就已經察覺出太子的怒火,此刻他在顛簸的馬上被太子帶著多繞了三條大街,如果還看不出太子惱了他,蘇義就白活了!
蘇義不傻,料想自己今天的話觸了太子的逆鱗,蘇義不禁為自己荒唐的舉動有些擔心,太子越是不吭聲他越不敢說話,屁股就是再疼也沒敢離開馬背一寸。
周天麵無表情的快速勒韁,飛一般的向皇宮大門奔去。
蘇義不敢不跟,忍著痛夾馬而奔,傷口疼的額頭冒汗也沒敢慢太子一步。
周天回到寢宮,瞪開上前問安的陸公公,臉色難看的進了書房。
蘇義扔下馬繩,不顧裂開的傷口,急忙去賠罪!今日是他莽撞,不該當著宋小姐的麵落了太子麵子,讓人覺的宮裏沒有規矩,更罔顧太子信任,他卻在自作聰明,太子能忍到現在都不說話,蘇義不禁對現在的太子有了更深的恐懼,往日什麼情緒都能猜到的太子,此刻陰沉的不好揣摩。
陸公公急忙把蘇義攔下來,急切的問:“怎麼了?太子走時好好的。”
蘇義不會托大,若有陸公公求情他這關或許好過,蘇義把前後說了一遍,不等陸公公說話急忙跟著進去,直接長衫掀起,跪了下去:“微臣,罪該萬死!”
“下去!”
“微——”
周天瞬間抬起頭‘望’著蘇義,聲音緩慢卻陰狠的開口:“我讓你下去!聽不見是嗎。”
蘇義不敢不聽,更不敢自作聰明的繼續跪下去,微微抬頭看了眼書案的位置,無聲無息的跪退。
陸公公看到蘇義狼狽的出來,不悅的看他一眼:“不是奴才說您,平日挺聰明的人,怎麼就在這事兒上看不出太子的態度,太子明顯是對宋家小姐上心了,您……哎……”陸公公也不知道說他什麼好:“趕緊去上藥,這幾天最好別讓太子想起你。”叮囑完也不敢直接去觸太子的眉頭,轉而去禦膳房準備茶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