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識丁的臣子們垂著腦袋,顯然是聽懂了,難得生出點愧對太子的意思,心想,隻因為他們不識字,太子親自發下文案讓他們回去看,既沒有宰了他們也沒嫌棄他們是錢買的官,單這份說不清的感覺就比文臣瞪他們的事,讓他們覺的親切。
此想法,若是讓深知太子疾苦的人聽到,估計該說他們果然是傻人傻想法!
段良案拿著標有兒子論點的文書,心裏說不出怎麼個複雜,麵對其他友人投來的羨慕目光更是鬱悶不已,他跟段敬宸不和,瞎羨慕什麼!
懂內行的官員看到上麵的批注,已經了然是宋丞相和尹惑親自批閱過的,不禁對這屆狀元的疑慮打消了幾分,大概掃眼內容後頓時覺的狀元也名副其實,水平比想象中高多了,不禁也多看了段良案一眼,心想莫非他家要出兩代重臣。
段良案被人看的心裏發毛,不知該謙遜還是撇清關係,總之那感覺說不出的古怪。
武將隊伍也分了一份,他們中不識字多了,但昨日對狀元的威名已如雷貫耳,單單太子男寵四個字已經蓋過了所有人的分量,如今看到眾文臣竟然在頻頻點頭,不禁詫異手裏的試卷是不是被人改過的!
歐陽逆羽看著批注詳細的內容,整體看了眼裏麵的內容,對這位沒什麼印象的段敬宸有了不低的評價,此人文章圓潤、用詞高妙,不涉及朝局卻句句朝綱之本,此等圓滑手段不愧是能在太子殿生存多年的人物。
歐陽逆羽不經意的抬頭,又不自覺的看向它處,太子對此人應有點東西才是。
周天開口道:“今天沒什麼實質內容,太醫院處理鼠疫之事值得肯定,希望戶部拿出調配的能力,別沒事都讓本宮說話,你們戶部是吃啞巴飯的嗎,還不如你們背後的人讓本宮省心,稍後在演武院有軍演,沒事多看看你們手裏的兩份文書,散朝!”
眾臣跪:“恭送太子。”
不識字的臣子立即把‘聖喻’折疊好放袖筒裏,準備回家仔細研讀,好寫封漂亮的折子讓太子誇獎。
眾文臣直接圍到段良案旁邊,左一句恭喜右一句恭喜,沒人再提段敬宸什麼‘出身’,不停的讚虎父無犬子,畢竟人家的參考試卷在眼前,有宋大人和尹大人親自批注的佳作字樣,誰敢說不好,何況這小子有真才實學。
段良案被讚的從不接受到欣然樂聽,覺的不就那麼回事。
突然蘇義的老爹從人群中走來,含笑的道:“果然是敬宸的實力,段老哥恭喜恭喜啊!”
段良案瞬間有種噎住的錯覺,被此人稱讚絕不是好事,弄臣一個,誰願意與此人同流合汙!
蘇義老爹蘇永忠可不這麼想,他認為,兩人的兒子是一條線上的螞蚱有什麼可嫌棄的。
段良案可不那麼認為,他一生肝膽,清廉之風可昭日月,憑什麼跟蘇永忠老匹夫扯上關係,簡直侮辱他門口的麒麟獸!
段良案不陶醉了,甩開眾人就走,懶得跟蘇永忠廢話!降低身份!
眾臣走出。
殿外五十多位考生,除了蘇院的三人,統一下跪,叩見聲不絕於耳。
眾臣看段敬宸的目光瞬間高了幾分,再見他身形俊朗、儀表堂堂,站姿穩重不苟言笑,不禁覺得此人入住後宮一定是被迫的,此等身形和文采,不入朝虧了,幸而太子英明,肯放人出來做官。
段敬宸悠然的被人打量,見他爹怒氣衝衝的出來,‘禮貌’的報以微笑。
段良案更加惱怒的向演武院走去,但礙於太子的親封,沒有喊打喊罵。
歐陽逆羽看了段敬宸一眼離開。
眾臣的目光多多少少在此人和王平身上停留,料想這第二名也不是好惹的主,官位給的如此高,將來造化如何誰說的清。
不識字的官員走在最後,看著這批正式考進來的學子,恨不得來一道雷劈死他們,但也更堅定了他們的好學之心,心裏琢磨絕不能被這些小人物比下去。
於是立即挺直腰板,麵對威風凜凜的禁衛軍也多了份勇氣。
段敬宸首次站在集英殿前,縱然有些異樣的眼光,但麵對太子擺出的陣勢也有些飄飄乎的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