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望著鏡中細嫩的皮膚在服帖的烏絲襯托下更加晶瑩剔透,一襲絲紗,微惱的秀眉,嫵媚溫婉。
蘇義忍不住又看了太子一眼,心裏七上八下的眩暈,這都什麼事,太子若天天把自己打扮成這樣,他往日何必誓死不從,再怎麼著也會假意迎合,也沒那麼痛苦了!蘇義不可否認太子女裝比女人都美。
沈飛執起青絲,入手的感覺比自己的長發還要柔順,沈飛急忙收斂心神,小心的為太子梳發,他的指尖在發中穿梭,不一會豎起簡單的發髻,然後拿起桌上的珠釵,仔細地打量一眼太子,斟酌的為太子添了一枚精致的珠釵。
周天看著鏡中整齊的容顏,忍不住對沈飛一笑:“你手藝真好。”
沈飛恍惚的一愣,臉頰微微發紅,不好意思的撇開頭,繼續為太子添妝:“承蒙太子誇讚。”
蘇義守在桌子的另一端,看著鏡中越來越嫵媚的容顏,心裏漸漸恢複平靜,仿若他不是他,而是本該就是如此妖嬈如此多情,笑容淺淺,麗質天生。
蘇義忍不住走近太子,撫弄著他垂憐已久的發絲,溫柔的把太子摟入懷中。
周天被蘇義弄的一愣。
蘇義抱了一下又一下。
沈飛剛想心裏鄙視蘇義一番,猛然注意到太子黑了的臉色,瞬間躲到三步開外,不是他不提醒蘇義,實在是‘賣人之心’他怎能忘了。
周天忍下不悅,突然含笑的攬住蘇義的腰,嬌媚的靠在他懷裏,柔情似水的道:“大爺,讓小女子為你笑個唄?”
沈飛打個冷顫。
蘇義條件反射合嘴傻樂,但後突然回神驚嚇的急忙跪下:“微臣不敢,微臣罪該萬死。”
周天猛然一拍桌子:“活膩歪了你!喜歡女人還——”
突然敲門聲響起:“你們裏麵在幹什麼!霹靂巴拉的都小點生聲!”說完腳步聲漸漸遠去,直至漸漸消失。
三人頓時鬆口氣,周天頹然的坐下,看眼礙事的兩人,正色道:“都回去!這次誰也不許跟!”
蘇義、沈飛急忙搖頭:“殿下!不可!此次凶險,萬一發生意……”外,怎麼辦,焉能讓太子一個人麵對危險。
蘇義急忙為太子分析:“殿下,還是讓我們跟著為好,你這身裝扮……”蘇義看眼地上的人:“跟她差太遠,若是發生什麼,根本無法有人接應,太子不可大意!”蘇義想!太子往人群中一站,就是華麗麗的靶子,那神韻,那氣度,絕對讓男人變狼人。
沈飛急忙點頭,確實!太子一人太危險,錦衣殺焉是月國那麼簡單,他們在焰國有幾百年的根基,太子此舉太冒險!
周天不想多說,他也知道此次危險,沈飛的武功周天沒有試過,但蘇義幾斤幾兩周天心裏清楚,她不主張她們冒險:“無礙,本宮剛才探過,她們帶了麵紗不會露臉!你們回去,我見機行事!”
“太子萬萬不……”
“趕緊滾!”
不一會,蘇義、沈飛被趕了出來,兩人站在‘危險’的走廊裏,互看一眼覺得把太子留在此地實在不妥,兩人心領神會的轉身,闖進了距離各自最近的房間。
……
時至晚上,雪光在月光下更加明亮,厚重的積雪從枝頭落下砸在地上,雪白雪白的素衣讓周天見識了銀裝素裹分外妖嬈的佳句,可惜妖嬈的太過,已經構成了妖孽的威脅。
周天蒙了麵紗,體態完全如女子,做了三十多年女人,根本不可能有破綻。
隻是即便看不見,但身形和眉骨還是跟原來的女子有差異,周天早已做好了被發現的準備,已經想好威脅管事的大女人,讓她當什麼都不知道,但除了被人不屑的多看了一眼,奇怪的是竟然沒有人過問她突然的變化。
周天心裏反而一突,有些拿不定主意,隊伍慢慢前進,周天不自覺的尋找逃走的路線,怎麼回事?莫非暴露了,但想想不可能,她穿成這樣誰會想到她是太子。
周天忍不住四下望去,突然在人群中看到熟悉的身影,驚的睜大眼睛望去,頓時忘了身邊的危機,竟然是蘇義但……
周天說不上來什麼感覺,隻是一眼就能看出他不是女人,裝扮也很牽強,輕紗罩體,長相本就不俗的蘇義應該很漂亮才對,可卻怎麼看怎麼怪異,明顯不對勁。
蘇義也很鬱悶,他自己也覺的很怪,弄不懂太子怎麼就不怪。
周天在人群中找沈飛,不一會就看到了被人眾星拱月的女子,他正低頭垂下,男性的線條被完全壓製,此刻他連根骨仿佛也縮了幾分,美麗如初,小巧可人,即便大姑娘也圍在她周圍,問她加入她們想伺候哪位爺,到時候能不能提攜她一把。
周天無不驚歎的收回目光,看看沈飛她就安心了,此貨的女裝絕對更加人神共憤。
蘇義更鬱悶了,為什麼隻有他不像!
周天同時也知道了這群歌姬真正的用途,她們甚至具有流動性,而進留人客棧則沒什麼講究,一樣都是伺候人的買賣。
周天安心的坐在馬車上,望著孫清沐剛剛清掃幹淨的街道,看著堆積到窗台的積雪,更加堅定了動手的想法!
身邊有位大膽的女孩突然拉了周天一下,不等周天回應,已經滔滔訴說她無奈的經曆,請周天一會兒有了恩客幫她一把,她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
周天心裏一凸,不是舞姬嗎?但看著眼前麵黃肌瘦可依然明媚的女子,非善男信女的周天懂各種門道的看向窗外,心裏更加沉重。
女孩見周天不回話,也不放棄,挽著手裏的絲巾,細細的訴說著往日的經曆,有意無意的向周天透露了此次有大恩客,可以整冬吃飽的消息,然後又描述了幾番動人的溫飽,表述了自己也想如此的心願後,並不勉強的對周天一笑,緩緩細細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