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本能的上前一步。
歐陽逆羽眉頭皺起,快速後退三步,為太子眼裏熟悉的亮光生起一絲警惕,太子這次是有功之人若他有不合理的要求,沒人會反對什麼!
但不管如何,無論太子做過什麼他和太子永遠不可能!歐陽逆羽忍下心裏的厭惡答道:“自然。”說完又覺的生硬,恭敬的低頭拱手道:“回太子,有。”
周天聞言心情疏朗的望向天邊金光耀眼的太陽,頓時覺的陽光明媚、萬裏安好:“現在就去。”
蔣副統領看了主子一眼,太子如此積極莫非有什麼陷阱等著將軍,太子縱然有功,但也不能以此要挾將軍:“將軍,微臣不才,願陪太子前去。”
歐陽逆羽讓他退下,太子能拿下這四座城池,自然當得起讓他親自去:“太子,請。”
周天不想多說歐陽逆羽手下這些人的心思,焰宙天對歐陽逆羽的私心也不是一天兩天能消除的顧慮,隨便他們怎麼想吧,糧倉不要太寒磣就可。
周天沒有上馬,潛意識裏她擔心行進太快這些年久失修的房屋真塌了。
歐陽逆羽見狀隻能跟在太子身後,後麵的鐵騎軍下馬牽跟,雖然難免有人心裏想太子假公濟私,為了跟將軍多相處竟然用走了!可麵對如今的太子,沒人敢多說一句。
天佑城很大,一望無際的屋舍整齊的排列兩側,大道向東南延伸,在看不見的街角緩慢鋪開另一條大街,主城樓高三層,把天佑城分成六大圈,分別住著不同等級的子民和不同職業的人們,每條街有自己固有的特色和破敗了街市或榔頭。
周天可以預見,後退一百年在焰國繁榮時期,這裏是怎樣的繁華富足,可如今這裏十室九空,讓本居住於此的居民,冒著風雪遠離了他們溫暖如春的家鄉,到底怎樣的剝削能讓樸實的人們甘願離開光明,抵達更沒有希望的風雨之地。
周天無法想象他們的生活遇到了怎樣的絕境,促使他們絕望後的搬離。
唯一生活在此處的子民見到鐵騎錚錚的隊伍,驚嚇的鎖住了自己破敗的房門,房屋內偶然傳來孩子虛弱的哭聲又快速消失。
周天走了一路,很少看到壯丁和婦女,街上甚至沒有見到一個乞丐,錦衣殺在這裏做過什麼她無力追究,隻是她的子民、她半熱愛的領土,當她得知他們承受的不單是饑餓,甚至還有恐慌時,周天更多的是憤怒。
她或許不能供養這些人更多的物質財富,或許不能保證這片領土再也不受戰爭的侵擾,但她可以盡己所能,讓生活在這裏的人們記住一些好的東西,不至於貧瘠如斯。
歐陽逆羽默默的跟著,沒有讓太子上馬的勇氣,太子讓他接管這四座城池是羞辱是炫耀也不再重要,如今這四座城池真切的屬於焰國,這片富足的土地,就絕不會讓太子亂來。
周天牽過馬匹,不再看兩旁的景致:“我們先過去,讓他們回去。”
蔣副將聞言直覺的想替將軍擋災。
歐陽逆羽眼瞼微動,先一步道:“微臣遵命。”這種時候相信太子不敢做什麼,就算太子下手,這麼多年他領教的還不夠,歐陽逆羽囑咐了蔣副將兩句,跟著上馬向城西而去。
……
一望無際的大糧倉如成吉思汗麾下的蒙古包,層層疊疊、舉目無邊,龐大的糧倉儲備處是繁盛時期留下的糧倉舊址,如今這裏一半的倉庫已經腐朽,地上生出了老鼠洞穴,殘缺的糧倉邊角已經無法遮蔽雨水的澆灌和陽光曝曬。
盡管如此,周天站在糧倉邊緣依然能感受到曾經這裏的富足壯觀,遙想到成千上萬的人為此大糧倉服務的場景。
歐陽逆羽帶著太子向裏麵走去,邊走邊解釋道:“回太子,天佑城原本是焰西第一大糧倉,這裏基本保持了原來的風貌,隻是年久失修很多糧倉已經無發使用,錦衣殺在這裏有十大糧倉儲備,平均到天佑城的子民身上為每月一百一十六斤糧食,現在的儲存僅夠天佑城吃兩個月。”
周天不解的看向歐陽逆羽,她對糧食儲備不是很熟悉,每月一百一十六斤聽著好像挺多的,為什麼不足。
歐陽逆羽看不懂太子的想法,不要說他沒權利觀太子鼻翼以上,就算有權利,太子的情緒他也不慎顧忌。
歐陽逆羽沒發現太子的疑問,繼續道:“這批糧食下放下去,僅夠維持周圍四座城池的子民不被餓死,但據如春城傳回來的消息,那裏的糧草儲備異常豐富,雖然多為粗穀,但能解決十二座城池兩個月內子民不被餓死。”
周天聽懂了‘不被餓死’四個字,不是溫飽邊緣,而是隻能不被餓死,但即便是這樣的消息,周天也升起如釋重負的無奈,想她當年怎麼就能做出吃半個饅頭扔半個饅頭的事。
周天還是有些擔心,焰國大小一共四十一座城池,其中二十座大城人口是小城的兩倍多,她就算擁有了四季城,恐怕還是有所欠缺,何況她明年不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