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義心裏說不出什麼滋味。
蘇永忠非常平靜,老謀深算的腦海裏快速過濾各種可行性,蘇永忠突然道:“是不是太子對你的新鮮感過了?不如讓老六進宮支援你。”
蘇義臉色頓變:“我知道該怎麼做,不勞你操心!”說完直接要走,後又想到什麼回頭道:“別打小六主意。”
蘇永忠看著兒子,意味深長的道:“取決於你的實力。”
蘇義突然怒了:“你就不怕蘇家將來沒有男嗣!別人會怎麼看你!”
路過的官員聽到蘇義提高的音量,不自覺的看過來。
蘇義立即閉嘴,轉身就走。
別人也見怪不怪,蘇義大逆不道到敢衝他父親吼也不是一次兩次,隻有蘇家的門楣才能養出如此沒有教養的兒子。
……
寒風吹過富麗堂皇的宮殿,小橋流水的後院一角盛開著冬季絕不存在的繁花,一位美人柳眉緊蹙的坐在百花之中,無趣的撥弄著失調的琴曲。
八位宮女候在一旁為主子添香,四周放著數不盡的暖爐熏染了周圍暖暖的空氣。
如今在皇宮能有如此格調的除了皇上,自然就是新封的心妃,她身著妃嬪宮裝,頭上卻隻有一枚小小的珠釵,長發挽起一半,眉宇清秀可人,說不出的醉人,她隻是閑散的坐著,卻比下了她周圍如春美景。
“娘娘,皇上起身了,在四處找您。”
心妃聞言驚慌的從思緒中回身,險些打翻了手邊的茶杯,卻瞬間恢複鎮定,聲音低低的道:“是嗎?本宮過去看看。”
大丫頭見自家主子似乎不開心,笑著道:“娘娘莫憂慮,皇上下午傳召了娘娘的兄長來陪您,皇上對娘娘就是好,宮裏再沒有誰能比娘娘更得皇上如此厚愛。”
“是嗎。”枝兒表情淡然,不笑不怒的她在眾人的簇擁下散發著說不出的威嚴,如此閑庭信步的生活是她從來沒想過的,脫去奴籍恩澤祖祠更讓她心中惶恐,前一刻她還是低賤之奴,這一刻卻享受世間無尚榮耀,不知是福是禍。
……
剛從禦書房出來的尹惑、宋岩尰麵麵相覷,驚訝的對視了兩秒才各自震驚的移開目光。
尹惑這次是真不知太子在想什麼了,太子欲啟用孟家不是什麼大事,相信孟老也不敢跟殺人如麻的太子叫板,可太子想娶大漠國公主,太不可思議了!先不論那位公主什麼人品,但……尹惑實在難以想象大漠國同意的可能性。
宋岩尰心思卻複雜的多,太子如果娶大漠公主,不管公主身世多麼離奇也是焰國高攀,他的女兒怎麼辦,屈居到妾位?宋岩尰不禁為女兒的將來堪憂。
尹惑似乎看出宋丞相的無奈,寬慰的拱手道:“大人不必憂心,這事不見得能成。”
宋岩尰欲言又止的看眼尹惑,心裏卻清楚,太子這人,大才沒有,但心夠狠,他若鐵了心要娶,誰能攔得住。
尹惑歎口氣,最怕的是太子脾氣上來,傾全國之力跟大漠國鬧,那才是滅頂之災呀。
……
演武院內,新一批兵器到位,喊殺赫赫之聲百裏可聞。
蘇義站在高台上,有些心不在焉,想到父親的話,越發覺的心寒,雖然不是第一次但小六不一樣,蘇義印象中小六永遠是個孩子,偷偷跑到祠堂給他送飯的弟弟,更是他的一母同胞,他斷斷不會讓蘇六有進來的一天。他該有自己沒有的前程,有人人羨慕的妻子,不該參與進皇宮來。
蘇義看著下麵的士兵,心裏已經有了計較,他不會給父親送小六的可能……
周天處理完手邊的事,帶著陸公公去了水道衙門,周天想來,蘇水渠即便得罪了什麼人,因為自己的緣故應該隻是受了驚嚇或者關了大牢,不該是什麼大事。
但當周天下了馬車,看到帶傷執掌公務的蘇水渠時,心裏的怒火忍不住往上冒,人群中,蘇水渠扶著腰靠在樹上指揮大風車的木質搬運,似乎站著非常吃力,他總忍不住擦擦汗,臉色異常蒼白。
周天頓時看向陸公公。
陸公公立即彙報了蘇水渠的傷勢,因為太子臉色不好聲音也越來越小:“盛都想趁機找蘇大人麻煩的人多了,這次有人下手,那些人雖然沒說支持但也沒反對,默認的許可加大了那些人的膽子,都想著討好各自的主人,所以下了重手,在牢裏沒少受罪……”
周天看向人群中並不起眼的蘇水渠,灰色的衣衫消瘦的身形,站在寒風中仿若饑寒交迫的貧民,可即便這樣,他依然下達著命令,親自主持城門水利興建,他的舊傷本就沒有痊愈,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