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瑟借著模糊的視力蓮步輕移,纖手在水裏撥弄,確認水溫沒事後,轉身為太子更衣。
“我來吧。”周天知她眼睛不好,不忍她親自動手。
宋依瑟微笑的移開她的手:“臣妾說了要替陸公公效勞,臣妾可不想陸公公說臣妾偷懶。”
依瑟的手準確的解開各個衣帶,即便是扣子的地方也沒有第二下的猶豫。
周天望著她,水汽將她的臉熏染的更加紅潤,微微可眨的眼睛沒有太多焦距,長長的睫毛多半隻是裝飾,靈巧的雙手快速的忙碌著,周天突然伸出手,收攏她耳畔的頭發:“辛苦了。”她知道這份‘容易’背後蘊含了她多少的辛勞。
宋依瑟搖搖頭,知她是心思細膩的人:“與太子比,臣妾的辛苦不算什麼。”
她願意練習了無數次,為的是有朝一日的今天,如今能得到她的讚譽,宋依瑟已覺得足以。
水,流過周天的肩膀。
依瑟的手法輕盈溫柔,穿過周天稠絲柔順的長發,走過她平坦的肌膚,宋依瑟沒有多問,她對生活本要求不高,有個肯對她好的人就夠了。
此刻,皇宮最偏僻的宮殿內。
合樂生氣的把彈著灰塵的布幔扔在地上,氣惱的道:“公主!你看焰國的態度!擺明欺負我們!”什麼鬼地方烏煙瘴氣的!
雲鬟也有些奇怪:“是不是搞錯了。”雖然自家公主名聲不好,可也是正經的漠國公主,焰國斷然不敢怠慢才對,可焰國太子把自家主子安排在如此偏僻又明顯髒亂的地方是為什麼。
合樂氣道:“奴婢看他就是故意的!蠻夷之地以為公主離開了漠國沒了依仗,跟了他就是他的人可隨意欺辱了!”別以為公主沒人撐腰可以任他們欺負!
雲鬟眉頭微皺:“合樂,休得亂言,這裏不是漠國。”
“我還會怕他們!哼!”
莫千葉的手在桌子上劃出厚厚的一層塵土,表情坦然的將塵土吹散,這裏恐怕有幾百年沒住過人了,能找到這麼一個地方想必也不容易。
莫千葉拍拍手指,對她來說,焰國對她越不好,她越沒有負擔:“把東西收拾收拾,本宮看這裏挺好。”
“公主!哪裏好了!他們擺明欺負我們嘛!”合樂氣的跳腳,公主怎麼能住在這種地方!
莫千葉淡然的笑笑,明媚耀眼的容貌帶著與生俱來的高貴:“慢慢的你就懂……”
不等千葉把話說完,一名宮女急急忙忙地跑來,噗通跪在莫千葉麵前,驚恐的開口:“公主,孟大人剛剛說傳錯話了,您該住的不是這裏,是後宮的淳安宮。”小姑娘哭的心都有了,孟大人怎麼就記錯了,她豈不是死定了:“公主,您饒了奴婢吧,奴婢隻是傳話的丫頭,不是有心的,公主!你饒了奴婢吧!”說著不停的給公主叩頭,哭的眼淚模糊。
合樂看的莫名其妙:“你沒事吧,我們主子又沒說要你的命。”算那太子識相,如果真讓公主住這裏,看他將來怎麼求公主饒他不死。
小婢女仍然不停的磕著,哭的泣不成聲:“不是……奴婢……奴婢求公主不要告訴太子奴婢傳錯了話,奴婢還有六個妹妹要養……”
雲鬟不懂了,上前一步道:“又不是你傳錯的,要找也是找那個孟大人?”
小婢女哭著搖搖頭,什麼也不敢多說,隻是不停的磕頭求公主不要告訴太子,因為不管誰錯了反正就是錯了,借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給太子辦錯事,這麼多年她夠小心翼翼了,誰能想到孟大人也會記錯。
莫千葉看著小宮女哭泣的樣子,突然笑了,心想那孟大人也挺有膽量,名字相差這麼多的兩個宮殿竟然能記錯。
莫千葉溫和的俯身企圖扶小宮女起身:“起來吧,帶本宮去淳安宮,沒什麼好怕的,若你擔心,以後可以在本宮這裏伺候。”施恩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小婢女嚇的急忙搖頭:“奴婢……再也不敢了,公主饒了奴婢吧。”說著嘭嘭嘭又磕了起來。
“你敢不識好歹!”合樂怒目而視!
“不……不……奴婢不敢,奴婢該死……奴婢不該觸怒公主……”說著又是一陣猛磕,至於磕什麼自己都不清楚了。
莫千葉見狀不耐煩的開口:“好了,好了。”煩不煩,好賴不分的東西!連這麼簡單的話都聽不懂,這焰國真該滅國:“帶路!”
小婢女趕緊擦擦淚,抽抽涕涕的前麵帶路。
孟先己無權進入後宮,他搖著折扇站在距離後宮最近的一條甬道上,衣服永遠比人華麗,他遠遠的看著漠國眾人向淳安宮‘遷移’,過了好一會兒,折扇猛然一收:“好冷。”
孟侍無奈,告訴主子幾千次了,天涼不適合再用扇子。
“有意思了。”
“主子,什麼有意思了?”
孟先己把扇子敲屬下頭上:“不可說,不可說,送你了。”
“多謝主子。”這可是題了字的名扇。
淳安宮為迎接漠國公主的到來,特旨恢複了它以前奢華如天宮的麵貌。
精雕玉器、綢羅萬丈、金光閃閃的六根大柱撐起金碧輝煌的大殿,價值萬銀的秘銀,繪出璀璨的星空,金沙玉縷、名器珍品,展現著焰國皇宮昔日一隅的奢靡風采。
合樂張著嘴,驚訝的掩嘴驚呼:“公主,這裏比咱們家還舍得花銀子。”她以為自家主子鬧脾氣時修建的宮殿已經是頂尖的奢侈,想不到不及這裏的百分之一,焰國太子真會享受,難怪國家窮成那樣!
雲鬟摸摸桌角,也忍不住驚歎的諷刺:“連桌子也是翡翠的,咦?”一件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我還沒見過如此潔白的曇花屏風,真漂亮。”能入了她的眼,東西絕對頂尖:“這裏跟剛才的地方簡直判若兩地。”焰國太子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