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294餘波(1 / 2)

焰國,曆經過十年膽戰心驚的殺戮,鏟除醫者、謀殺儒士、坑埋明經大匠,甚至屠殺子民,致使它欠缺醫者、沒有大儒、匠才缺失,人口稀少,荒地遍野,很多人更是遠走他鄉,被逼離開了生存多年的國度。

慢慢修養中的焰國,已經走過了四百多個日夜,熬過了大雪,克服著水患、人均口糧日漸充盈,正在解決著眾多存在的問題。

今時今日,恢複對不冰區控製的焰國,徹底擁有了焰國所有土地的控製權,各地擁有私人軍隊的土豪,被掃蕩過半,占城為王的太守,幾乎全部死於非命,中央集權達到空前的高度。

張亭道帶頭送上銀兩萬萬慶賀太子取得前無古人的佳績。

黃友善等人紛紛效仿,成堆的寶物銀兩送往大內,表達自己對太子的臣服。

辛成、尹惑天天看著他們‘顯擺’心裏很不是滋味,尤其太子樂嗬嗬的接受‘賄賂’時,更讓他們心裏堵得慌,他們是埋頭苦讀之輩,即便把他們的房產土地都賣了也沒有那些商人吃一頓飯的銀子多,更入不得太子的眼。

但歌功頌德的文章一篇篇傳送,關於太子兵不血刃拿下不冰區的消息不脛而走,萬千子民高興之餘才鬆了一口氣,那漠國公主總算沒有帶壞他們的太子。

低層的人民慢慢地接納著太子的轉變,恢複著對朝廷官員的信任和依賴,焰國正朝向光輝明媚的方向茁壯的成長。

但大千世界,紛亂塵世,不是所有仇恨都能慢慢消退。

冷雨拍打著破廟的房屋,一位看似體弱的年輕人哈著熱氣匆忙跑進廟宇,急忙摘下頭上的鬥笠拍打著身上的涼意:“啊嚏!”

一位老漢跑出來,把自己一件破襖披少爺身上:“少爺,這麼冷的天,怎麼還出來,快到火邊暖暖。”

“沒事忠伯,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怕你等久了。”說著走到火堆邊坐下,順便往裏麵添了些柴,拿起一旁放的熱紅薯咬了一口:“好吃,忠伯的手藝一點也沒有退步。”

忠伯聞言心疼的看眼昔日連燕窩都不願下咽的少爺,當年太子坑殺夏侯一門百餘口家眷,如果不是恩人路過實在看不過京都的血腥,他們兩個也早死了,曾經的夏忠現在的甘忠感概的開口:“少爺,老奴有生之年能看到你成家就知足了。”

“我推了。”年輕人說的輕飄飄地,似乎並不是什麼要事。

甘忠聞言頓時瞪大眼,推了?!“少爺,您……您……”甘忠小心的看眼周圍放低聲音謹慎的焦慮道:“您不能總想著報仇,這些年死在報仇上的年輕一代有多少!少爺,夏家就您一根獨苗了,您不能再出事。”說著布滿皺紋的眼角泛起了淚花。

少年吃東西的舉動終於頓了一下,但下一刻又吃了起來:“子不為父報仇,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少爺,如果侯爺在天有靈定不希望你為他報仇,夏家需要您,我們主仆活下來不易何必要賠上自己的性命。”

“你不用說了,我與焰宙天不共戴天!”說著少年驟然握緊拳頭,青筋跳動,當年焰宙天因為爹爹打了個哈欠就滅夏家全族,這仇恨他怎麼能說算就算!

甘忠險些沒嚇死,趕緊讓少爺小點聲:“今時不同往日您小點聲,萬一被人聽到,少爺就危險了。”

年輕人想到這裏就有氣,太子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擺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迷惑眾人,但不管太子變成什麼樣,殺父之仇不能不報!

甘忠見少爺沒答應,無力的歎口氣:“贏少爺也還沒放棄嗎?”

“我們都不會放棄!”

甘忠突然不知道說什麼,不知是不是他老了,對報仇看的越來越淡,他現在隻希望少爺活的好好的娶妻生子,做個平凡人,這麼多年了,多少人想為自己的父母親人朋友報仇,可誰能成功,報仇的手段更是辦法用盡,就連太監都有人做了甚至不惜委身欒人,可結果還不是功虧於潰,反而死的更加淒涼,他不希望少爺落的那下場。

年輕人見甘伯擔心,安慰道:“你放心,我們不會亂來,我們會參加明年春天的明經考,瞅準時機才會出手。”

甘伯憂慮的搖搖頭:“少爺您聽老奴的勸,您是夏家的獨子,您不能……”

少年突然站起來:“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下個月初你別來了,我不會再出現在這裏。”

“少爺!少爺——少爺——”甘伯焦急的追了一條街,直到大雨再也看不見少爺的身影,他才痛哭著停住,又是報仇,多少人因為報仇離開了他們僥幸存活下來的人形成的小團體,如今連僅剩的贏少爺和少爺也走上了這條路,他們這些老奴還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