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清沐亦不解了,那天他從祖祠出來後冷靜的分析過皇上的用意,開始也以為皇上是用蘇義試探各方的反應,但這幾天的跡象表明皇上根本不在意臣子怎麼看,可如果真不在意為什麼隻封賞了蘇義,皇後又為什麼對他的行為沒有追究?難道是皇上授意?可若是,不會如此草率才對?
“我們怎麼辦?”沈飛依然看著書本,寬大的衣袖落在軟榻上與米白色的被褥相映成輝,長發垂下比女子還精致的容貌更添柔順。
孫清沐這兩天也想了很多這類問題,接過小池子端來的茶道:“我想向皇上坦誠,這件事與你無關,你不用介入。”
沈飛聞言放下書冊看向他:“這件事我也有份,如果不是我慌了手腳去找你也不會這樣,我們現在去找皇上他也不見得有時間接見咱們,我陪你去鳳儀宮走走,探探皇後的口風。”不能總讓蘇義一個人霸占著皇上。
孫清沐也正有此意:“現在這麼晚了……”但想想依然燈火通明的未央宮,孫清沐心裏說不出該什麼滋味,她還是喜歡蘇義多一點吧,若不然也不會單封了蘇義。
鳳儀宮的鎖還沒有落下,宋依瑟聽說孫清沐、沈飛拜見歎了口氣,她還沒想好怎麼辦,玉牒上出了這種事是她失職,但她一直認為清沐會和他父親商量後才會來找她試探皇上的意思,想不到一念之差出了意外:“讓他們兩個進來吧。”
燈火打在鳳儀宮的玉台上,貴氣威儀的宮殿因為沈飛的踏入失色不少。
宋依瑟相對清晰的目光中,也不禁為沈飛驚歎不已,不愧是當年隻靠美色也聖寵不斷的男子。
“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來吧。”宋依瑟無意過問他們為什麼,何況夜深了,不方便讓他們久留,依瑟便如實告知了皇上的意思,順便苦笑了落得現在地步的無奈:“皇上沒有舍棄你們任何的打算,隻是擔心給你們背後的家庭帶來不便,皇上是給你們準備好了位份的,可如今……”哎,就是沒填對地方。
孫清沐、沈飛有些呆愣,皇上不是不喜歡他們也不是想把他們趕走?隻是他們沒有向皇上表明需要被封的意思?
孫清沐、沈飛都有點傻眼,他們眼巴巴的等在後宮看起來像是不屑被封賞的樣子嗎!
宋依瑟承認這是她的疏忽,可:“本宮以為你們最不濟也會傳你們的父親商議一下,或者回家討論一番,可一個月來你們兩個連個動靜都沒有,本宮——”也不能上趕著給你們封賞:“現在說那些都沒用了,皇上隻給了三個高位,可不包括皇貴妃和貴妃,本宮不確定皇上知道後會不會動怒。”
沈飛完全沒聽後麵幾句,他的視線在鳳儀宮的大殿上掃過,很認真的問:“皇後怎麼算有動靜?在下現在把這座宮殿拆了算不算是對渴望封妃的強烈表達。”
孫清沐咳嗽一聲,示意他稍安勿躁,但心裏也難免覺得可悲,原來認為會被拋棄的種種猜測,不過是庸人自擾而已,不是皇上不給,而是他們從未想過皇上需要他們親自說,蘇義果然是蘇義,擺明在這件事上擺他們兩個一道。
但孫清沐更知道這件事沒辦法說理,如果自己是蘇義也不會大度到告訴對方其中的深意。
沈飛冷哼一聲,非常不滿意皇後對蘇義的偏袒,什麼叫他們沒動靜,沒動靜不會來問!要不是要保持他給父親求官的美好形象,他非讓宋依瑟好好知道什麼是動靜!
孫清沐已經明白了自己想知道的事,再跟皇後說下去也沒有意思:“玉牒的事,在下會親自向皇上道歉,請皇後放心,在下告退。”
沈飛也隨後離開。
出了鳳儀宮,沈飛接過榮公公手裏的傘幫清沐舉過頭頂,長長的宮裝搖曳在地上,如落雪一般妖豔:“哥,你敢說宋依瑟沒有拖延咱們的意思。”說著又看了眼燈火通明的未央宮:“他這些天沒對手了,到是春風得意。”沈飛突然道:“不如我進去給他點顏色看看。”
孫清沐望著落在屋簷上的雪,腳踏出了回院的第一步,表情若有所思。
沈飛再次喊他一聲:“哥,你怎麼了?不用擔心皇上,皇上對別人我不知道,但是對哥絕對舍不得罰,何況皇上除了對國事要求苛刻,其他的小事他並不在意。哥?……你怎麼了?臉色很不好?”
孫清沐突然停住,披風搖曳在地上不一會便落滿了積雪:“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錯在什麼地方。”
沈飛不解,但隨即肯定的道:“沒有爭取。哥,你不用太擔心,我們有時間從他手上搶回主動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