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退——綿長渾厚高亢的聲響衝破大殿回響在放晴的宮殿上空,回蕩著年尾濃濃的蘊象。
此刻,集英殿內靜悄悄的,皇上離開很久後,群臣才站起身,回頭看去才發現孫清沐、蘇義等人早已不見了,就連蘇水渠歐陽逆羽也沒有在原位。
老臣氣的頓時怒火衝天,有不甘、有無力、有被挑釁後的怒火、有自己也說不清的惱恨,有無能為力的憤恨,但誰也無法否認,這次過招他們完敗。從此男色後宮他們再沒了反對權利。
宋岩尰在尹惑的攙扶下起身,歎口氣後告老的心更重了,千算萬算到底漏了一算,他突然站在怒氣騰騰的舊部中間,淡漠的道:“知道你們輸在哪了嗎?”
宋岩尰靜了好一會,沒有理會不停巴望向這裏看的弄臣們也沒有聽見自己這些舊部的回話,不禁有些失望:“你們不是輸給了皇上的私心,而是你們自己。
當年不可一世的你們早已沒了在皇上麵前大義淩然的底氣,更少了與皇上談判的籌碼,你們失了為民為國之心,沒了拿得出手的功績,更不再是舉足輕重的臣子,怎能讓別人再重視你們,所以才會落的今天的田地,處處受製於人!以後……多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吧,否則……”
老丞相抬步離開,沉重步履聲仿若踩在這些老臣心上,揪的生疼。
待丞相走出很遠,他們才起身跟隨老丞相的腳步往回走,幾度風霜、秋冬春夏,他們自認良臣將相,以為焰國振興非他們不可,到頭來呢?沒有他們焰國照樣在運作,且越來越好,那他們往昔那高高在上的自尊,此刻看來是多麼可笑。
張亭道等人不可能理解他們的小心思,在他看來無非是鬥敗了一次本該就敗的朝事,與尊嚴和世家的驕傲有什麼關係,他們隻要快速站好隊,回去再去‘秋開’日挑一些文人雅士。 另一邊,孟先己出了宮門就被人打了,在巍峨高大的皇城腳下、肅穆莊嚴的石牆中間,隔牆的另一端似乎能聽到士兵巡邏走過的聲音,而在這終究被忽略無人注意的小角落裏。
孟先己被人套在麻袋裏對著除臉以外的地方一陣拳打腳踢,鋒利的掌刀穿透他的大腿手臂,血浸染了他繁瑣華麗的衣袍,濕透了麻質的布袋,石路上侵染了刺目的血跡。
待‘凶徒’發泄後離去,孟先己蹲在角落裏一句聲也沒有吭,隻是感覺身上沒了被踢打的力道後,才腦子恍惚的站起來,捂著血流不止的大腿和手臂,臉上依舊是淡漠冷傲的神情。
他在自己輸了的一刻就知道會是這個下場,甚至對方動了刀子他依然忍著,因為他知道幕後指使不會讓他死但也不會讓他好過,之所以沒讓自己死了,是顧念高位上的帝王,而這傷是做給所有妄圖奪他權勢的人!自己注定成為‘榜樣’,用來震懾對他官位有企圖的所有人,讓眾臣自發把孫清沐的話當成自謙,就此消失在所有人心裏。
孟先己不得不承認蘇義的算盤打的好,他也不是不想防備,隻是沒料到來的如此快,快到不等他走出皇宮崗哨範圍,快到不等他給自己找個替身,直接對他動手了。
孟先己拖著鮮血淋淋的身體突然想笑,不愧是讓歐陽逆羽在得寵時也能栽跟頭的人,是他自以為是了。
孟先己靠在石牆上,未受傷的手無力的扯下麻袋,如此簡單的動作仿若用完了他最後一點力氣,倒在雪地上,昏迷的最後一刻他都在想:到底是他低估了蘇義眥仇必報的本性。
久候不到主人的侍衛,焦急的在角落裏找到了主子,慌忙把主子帶上車送回醫治。
報仇?報官?除非這侍衛不是孟家調教的,以為敢在皇宮範圍動手的人是白癡! 禁衛軍中,蘇義聽完屬下的報備冷哼一聲,揮揮手讓人退下,對付區區一個孟先己他尚且不用費神,如果此人夠聰明他就知道養好傷老實來上朝,從此把他那點小聰明拿去喂狗;如果他以為自己是盤菜,偏偏死咬著不放還要討回公道,他不介意讓此人永遠從世界上消失!
莫憑一身黑色朝服從高台指揮上下來,見蘇義笑的人神共憤,心裏不禁冷哼一聲:敗類!
蘇義反而心情不錯的對他笑笑,解決了心頭一樁大事他當然高興。從此男宮將名正言順的存在於世間,他何懼之有。
“蘇統領如果很閑,不如去查查南作坊新運來的兵器,否則,到時候不會用就丟人了。”
蘇義絲毫不受莫憑的影響:“皇上睿智天成,咱們做臣子的有些不會是愚笨本然,何況,你怎麼就確定本大人不會!莫大人還是多想想自己的新曲能不能讓你的情郎心動!哈哈!”蘇義特意咬重了‘情郎’二字,說完後甩身就走。
他唯一料錯的是皇上竟沒有順從孫康德的請求把孫清沐放出宮,皇後不是說過皇上不強求他們留下,既然如此,皇上為什麼為孫清沐破例!為什麼呢?莫非皇上在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