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永忠站起身,跪麻的腿又跌回去,這是他自蘇義入宮侍奉皇上後跪的時間最長的一次。
他反複嚐試了很多次才在一個小太監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走出宮門,回到候在宮外的馬車上蘇永忠才敢讓自己顫抖,身體一陣虛弱直接昏了過去,最後一刻心裏還在慶幸皇上沒殺了他。
夜幕低垂,西邊天空的紅光已經散盡,夜鳥剛落在宮內的樹梢立即被伸出的長杆揮走,徒留閑散羽毛說明它曾站在過這片讓眾鳥獸都膽寒的肅殺之地。
周天今晚宿在蘇義的未央宮,這是她寵幸沈飛以來第一次換地方,說第一次無非也才在沈飛那裏歇了四天,但對不怎麼進男色又潔身自好的皇上來說已經多了。宮裏的風向標險些因為沈妃侍這四天的專寵變了。
蘇義帶著宮人行了叩拜禮,麵無表情的用手圈住她的腰向內殿走去,他有些不敢問周天來此的目的,他擔心皇上對六弟有了感覺專門來說服他。
周天察覺到蘇義心不在焉也不氣惱,剛打算不動聲色的把身子從他的禁錮中脫離出來,環在身上的手又重了幾分,周天不禁失笑,她看起來像迫不及待強娶民男的惡霸?
蘇義半抱著周天坐在軟榻上,隨後便一動不動的抱著,不出聲也不吭氣,溫暖的爐火包裹著兩人有些淡淡的熱浪。
顧公公見主子失態,慌忙吩咐眾太監布茶添水,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應對皇上的要求。
周天拍拍蘇義放在腰間的手,從他勒緊的力道傳遞著他的擔憂和無措,周天握住他的手,如果提議讓他弟入宮的是別人,蘇義一定讓對方死無葬身之地,可偏巧是他父親,他能做的無非是讓她死心不納他弟。
“怎麼謝朕。”周天向後靠在他懷裏,身體選了個舒適的角度,神態閑適。
蘇義愣了一下,繼而狂喜:“皇上不求微臣六弟進宮!”
蘇義眼睛閃亮,犀利的目光帶著不容忽視的堅定喜悅,也盈滿了毫不掩飾的愛意。
周天把他按回來繼續靠著,腿搭在軟榻的扶手上,腳懸空的下麵是和煦的暖流。
蘇義高興的險些跳起來,礙於皇上在他懷裏,激動的緊緊抱著她眉毛也染了笑意:“皇上怎麼不早說!皇上辛苦了一天一定累了蘇義服侍皇上洗澡!然後……”蘇義湊到周天耳邊小聲道:“好好伺候皇上,保證讓皇上愛不釋手。”
說完蘇義興奮的抱起周天大步向隔壁浴房走去。
周天急忙圈住他脖子,無語的嬌嗔他一眼:“朕看起來像色欲熏心之輩。”
蘇義立即搖頭,張揚的在佳人嘴角偷香一下,笑著道:“是微臣色欲熏心很久了。”既而想起自己被冷落的日子,終於有了跟皇上秋後算賬的心情,把這幾天被忽視的怨氣半真半假的訴說一番,好似皇上一年沒有來過未央宮一樣。
待水停人淨,紅帳落下時,蘇義真的很賣力,傾盡所學討她歡心,帶著想把沈飛比下去的決心和謝皇上放他六弟一場的恩情,蘇義幾乎毫不保留,心中的愛意比以往來的熱烈,激動的心情比任何催情香都管用。
讓本不怎麼熱情的周天慢慢投入其中,直到酒足飯飽……
事後蘇義親自侍奉周天用藥,眼睛亮如星辰般盯著周天的腹部,仿佛那裏已經孕育了一個小生命,嘴角揚起一抹神聖的笑意,繼而充滿期待的撫摸片刻,眼裏閃過一閃而逝的落寞。
就算家族都背棄他,他還有完全屬於他的孩子……他會做個好父親,給他自己擁有過的沒有擁有過的一切,如果她是女兒,就教她琴棋書畫,教她像皇上一樣果決;如果是個兒子,也可遠離紛爭,隻要不是孩子意願,他絕不利用他爭權奪利。
蘇義想到這裏低下頭耳朵貼在皇上腹部靜靜的呆著,他要第一時間守在孩子身邊不讓他覺得孤單。
周天察覺到蘇義突來的沉默,看到他眼裏不加掩飾的期待,不禁伸出手縷縷他的頭發,在蘇義過分溫暖的笑容裏說了句斟酌很久的話:“如果不是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