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閣老才不怕他,當年他女兒看上他們家老大怎麼了,板著那張臭臉不同意,最後自己想寵洛氏沒有為宋謹行的前途考量,反而怪自家女兒掃把星擋了他兒子的仕途,他還說是他兒子掃把星擋了他女兒拜後封妃!
說什麼也晚了!但外孫是他養大的,憑什麼丞相說什麼就是什麼!趙閣老瞪著不服氣的眼問外孫:“誰家的姑娘?”如果人品不錯,也不是不能考慮。
宋慮之也不知道:“爺爺沒說,姥爺您就別為外孫操心了,不如想想外孫考了功名,姥爺送外孫什麼禮物。”
趙夫人立即幫腔:“對,對,老爺你就別計較那麼多了,什麼也比不上外孫的功名。”
趙閣老不買賬:“不對!宋岩尰那老匹夫從來沒有問過你的事,這時候怎麼想起給你做媒了!他是不是有什麼不良企圖!”
趙夫人聞言立即不悅的看向老爺,越說越不靠譜,丞相畢竟是孩子的爺爺,還能害了孩子,這話別說傳出去,就是現在外孫聽了心裏怎麼想,他們趙家是疼慮之,可人家畢竟姓宋,非讓人家祖孫不和就好嗎!害的還不是外孫!
趙夫人讓後麵伺候的妾室下去,不悅的看向老爺:“什麼叫不良企圖,孩子爺爺就想給孩子找個門當戶對自己喜歡……不是喜歡是有用的,那也是配的上丞相之家的高門大戶,家裏的小姐也是知書達理之輩,能差到哪裏去,要你在這裏瞎操心!”
趙閣老一輩子的脾氣,加上趙家無論田產和官位都很爭氣,衣食無憂的日子養成了趙閣老‘高人一等’的脾氣:“我怎麼就瞎操心!婦人之仁!我敢說他宋岩尰沒安好心!不行!絕對不能讓他給孩子說親!”
宋慮之不是沒想到爺爺突然此舉背後的意思,隻是何必呢,爺爺和父親的關係剛剛緩和,因為自己的事弄的家人不寧沒有必要,婚事的好壞他本就不在意,娶誰不是娶。
現在見姥爺為自己操心,心裏沒來由的溫暖,就算他不在意也不能傷了姥爺的心意。
於是宋慮之親自起身坐姥爺身邊安撫,國子監的學子服穿在他身上,使他麵容帶著幾分稚氣,但在眾人心裏他已經算是大人,而他也願意挑起家裏的重擔。
宋慮之欺近姥爺,用外孫特有的優勢身份誘哄姥爺:“姥爺說的話外孫回去就問問娘,讓爹去丞相那裏探探風聲,若姥爺不喜歡爺爺給外孫定的親事,外孫就去求姑姑給外孫指了唐家的小姐。”
趙閣老立即哈哈大笑:“好!不愧是我趙家的外孫!比你那爹有骨氣!姥爺等你的好消息!哈哈!吃飯,吃飯!”
趙夫人無奈的看眼孩子脾氣的老爺,這人,如此大歲數了還給孫子輩添亂,這不是讓外孫難做嘛。
宋慮之是上了心的,散席後沒有入睡直接回了家,他很多方麵都像父親,但有一點不同,他不會輕易讓關心他的人失望,若是姥爺不滿意的婚事,他立即會傾向從小疼愛他的姥爺。
爺爺對他來說,更像記憶力書本上的詞彙,長這麼大他隻見過爺爺兩次,一次是傳說中百日的時候,是父親抱著自己去的,據說那天他不討喜的哭了,被爺爺不喜,第二次就是前幾天。
宋慮之回到自家小院,門口橘黃色的小燭燈忽明忽暗的強撐著,在自己打開門的一瞬間,終於徹底覆滅。
他的家很普通,街坊鄰裏的小院都這樣,灶台、臥房客廳,柴房,姨娘睡在客廳裏方便娘傳喚,庶弟在柴房。
沒有亭台樓閣、沒有假山流水,但這才是他的家,讓他可以不顧禮教不顧身份,跑著喚娘出來接他的家。
趙氏披著衣衫出來,免不了就是一頓訓斥:“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也不怕人笑話。”
說著心疼的上前踮著腳拍拍兒子肩上看不見的塵土:“這麼晚了怎麼回來了,也不怕遇到了禁軍把你抓起來。”眉眼之間卻滿是笑意。
宋大少爺披著衣服也走了出來,見兒子這麼大了還跟夫人撒嬌剛想訓斥兩句,見他已經站好,又似平時在自己麵前懂事、穩重,口邊的抱怨又收了回去,兒子難得回家幾天,罷了。
宋慮之讓姨娘和庶弟問了好之後退下,與爹和娘說起姥爺的話,他自然不說姥爺對宋丞相的不滿,隻是提老爺不知道爺爺想為他定親,早已經說好了唐家看看爺爺那能不能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