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微臣想再開新道,把兩河之水更快引入公海,並在兩岸修築大堤,這條新的入海路線比原來的河道縮短了距離,河床比降加大了很多,河水流速和輸沙能力就會提高,河床淤積速度減緩,這樣使兩河主流低於地平麵,就會減少潰決的可能性,皇上說好不好!”
蘇水渠迫切的看著皇上,像期待得到表揚的孩子,語帶興奮。
周天看著他,最終被他過亮的眼睛看得心神不寧,努力把目光拉回到宣紙上,心有感觸的道:“你是越來越成熟了。”他最終會長成焰國水道之父,恩澤焰國千百年吧。
周天清幽的聲音響起:“這是個浩大的工程,鑿山阜、破砥績、截溝澗、絕門、立水等都是大量的工作,稍有不慎整個工程就毫無意義你到是不怕死,這也敢想。”
蘇水渠聞言鄭重的給周天跪下:“皇上!隻要焰國海晏河清,微臣願肝腦塗地!”
周天扶他起來:“瞎說什麼!焰國要好,你也要給朕好好的。”周天苦惱的看眼蘇水渠在宣紙上的構想,區區一畫就扯走她百億錢,難怪曆代君主成也水道敗也水道,沒錢真的修不起啊!
周天到底不是昏君,何況她手裏現在有銀子,兩河的重要性她更清楚,於是與蘇水渠討論了半宿後,最終決定把銀子砸下去。
周天不勝感概的看著露出水平線的橘光,半真半假的抱怨:“早知道朕就不來看你了,哎,一失足成千古恨,養個外室還不是普通的費錢,再這樣下去,我可得被你吃窮不可。”
“皇上!”
“好,不說了,外室都金貴,當老爺的得哄著,萬一攜款私逃了,我豈不是更可憐。”
蘇水渠知道皇上這是無理攪三分呢,也懶得再理她,讓她自己說著過癮去吧。
周天見蘇水渠自顧自的去燒水,便知道自己討了個沒趣,這年頭,誰像她一樣當皇帝這麼可憐:“喂,我是在河落城找二皇子的,路過這裏看看你,過一個時辰我就要走了,你要不要去看看我兒子,不過你最好換身衣服,洗個澡,否則沈飛不見得讓你抱。”
蘇水渠並不驚訝皇上要離開,而是驚訝為什麼沈飛不讓他抱二殿下?沈飛給他的印象都是冷漠的,他應該是那種就算插手了什麼事,也不上心的人。
“去不去。”她看著蘇水渠渾然不在意她來去的態度,心裏有種莫名的情愫流轉,突然想起前不久離開的駱曦冥,他們並沒有相似處,竟然會想到他們?周天淡然一笑:“回答我?”
“好,你出去等微臣片刻。別說你就在這裏等,出去,丁參事的帳篷就在隔壁。”
周天被趕了出來,她沒去丁參事的帳篷,望著海平線上已經升起的太陽波光粼粼的水麵讓她心神寧靜、視野開闊,不禁想起自己在河繼時,那時節的一草一木,一晃她都當母親了,蘇水渠也敢開大工程了,這方案一開始,她們該有兩年見不到了吧。
若是竣工後,焰國水患將是徹底改善,黃河開道後八百年安寧,這八百年彌足珍貴。
周天突然想到,若是她焰國一百年就亡國了,這百億錢不就便宜了下一個國家,哎,不劃算!不劃算啊!
“皇上,你在看什麼?”
蘇水渠換了一身在盛都時麵見皇上穿的掐絲錦緞長袍,襯得他整個人比剛才不修邊幅的樣子好看很多。他比皇上高一些,如今站在周天身邊,周天一回頭,仿佛回到徹底熬通宵後,同事站在她背後搞惡作劇。
周天嬉笑的看向他,故意後退兩步:“看你,不錯嗎!風采依舊更添滄桑,迷倒了不少送飯的小姑娘吧。”
蘇水渠立即瞥她一眼:“沒正經,你不是要急著趕路,走吧,要不然真看不到小殿下了。”
……
陸公公早起沒看到皇上並不驚訝,隻是對著蘇義的冷臉有些無奈:“蘇妃侍,老奴說了皇上一會兒就回來,您別拿門子撒氣不是,不如公子去看看小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