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牢房,甚至根本算不上是房間。
四麵,甚至連腳下頭頂,都是三指粗的黑色鐵條成排,森森然困住十來人,亦不過五步來方大小,一人高,整個空間窘迫逼仄,冷硬狹小。
這根本就是個獸籠!
毫無例外,輕悠的目光朝鐵欄一掃,就看到幾步外,一個同樣大的鐵籠子,裏麵或臥或躺著許多罕見的犬種。
那人一叫,狗吠四起,凶猛激昂,濃烈的狗臭混和著血腥味飄蕩在四周,氣氛壓抑得讓人心神大亂。縮在角落裏的人抱著身子瑟瑟發抖,形容慘淡蒼青。
“不行。大家都是落難人,怎麼可以互相殘害!”
“我草你祖宗,要不是這小表子的男人,我們怎麼會被抓到這裏當人牲!這妞兒長得還不錯,老子今天注定要死在狗嘴下,死前也要做個快樂鬼,先上了這小表子。”
雖然明知道那粗人純就是瞎說,可還是刺得輕悠心口一縮。
清俊男子執意擋在輕悠麵前,便跟粗人動起手腳來,他們這一鬧引得四周更加沸騰,很快就來了兩個端槍的東晁人,對撲在上方的粗人一槍,爭吵立即消失。
清俊男子立即又察看粗人的傷患,表達歉意。
輕悠看著粗人倒下時呲牙裂嘴滿眼恨意地瞪著她,嚇得直往旁縮。
她仍不敢相信,自己明明想來救人,怎麼就變成了一樣的囚犯?!難道是元子騙了她?怎麼會呢,她們才認識一天不到,元子根本沒理由陷害她。如果不是元子,那是誰?
這時又走來兩個提著大筒的人,她隱約聽到“給人牲上味兒”的話,正疑惑,嘩啦一捧東西被潑了進來,頓時驚得滿籠子的女人“啊啊”尖叫哭泣,被潑到的人恐懼得全身顫抖慌亂地抹掉身上的東西。
“這是動物的血和內髒,大家不要害怕。”清俊男子為輕悠擋過一潑,看著肩頭留下的東西,出聲安撫眾人,可惜這會兒見血的人全慌了神,沒人聽進他的話。
外麵潑血汙的人足把籠子裏人都染上血臭內髒味兒,才收拾離開。
滿地滿身的血腥肉沫,讓眾人更進一步意識到自己即將到來的悲慘命運,一個個都嚇得抱頭痛哭,淒涼無比。
“謝謝你,我沒事。”
“你,是亞國人!”清俊男子似乎鬆了口氣,眼底又浮出一絲遺憾的痛色。
輕悠不知該如何做答,那被打中屁股躺地上的粗人悶哼聲接過話罵,“媽的,她肯定是個汗奸。被東晁狗玩膩了丟來這裏,臭死書生還救她,你們都他媽讀書讀昏腦子了。”
兩人相顧無言,都知道粗人隻是因為過度害怕而用這種方式分散自己的恐懼罷了。
很快就來人將他們連人帶籠子抬了出去,才剛看到一片被高高的鐵欄圍起的空曠場地,立即就響起一片爆烈的狗吠。
眾人遁聲看去,同他們一樣的籠子裏關著兩三隻身形高大、全身棕紅、豎短耳方頭短尾的大犬,仿佛聞了他們身上的血腥味兒,噴著氣在籠子裏走來走去,它們並沒像其他狗狂叫,看似沉靜的金瞳卻讓人感覺到寒意森然。
“這是純種的土佑鬥犬啊!”
“草,老子之前幫工的東晁狗也養這種犬,看著老實溫順,發起狠來非把你咬斷氣不可。那話怎麼說來著,寧願做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