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44.殺了織田亞夫!(1 / 3)

向大哥,瘦了好多啊!

彼時,向蘭溪不同於在荻宮時,穿著常見的平民式短褂,藏藍色條紋襯得一張蒼白的俊臉更形消瘦,看向輕悠的眼眸初時一亮,卻在接上她的眼神時迅速黯淡,移開了。

輕悠心頭湧上一陣難過,很想上前好好問問他的近況,可當那雙清澈的眼睛別開時,尷尬不堪讓她隻能駐足原地,揪緊了手上的小布包。

摁到包裏的什麼物什時,她才猛然想起一件事。

“輕悠,我們好久沒見了。你最近好嗎?看你氣色,應該還不錯吧?”

這方林雪憶隻能探長了身子,朝輕悠說話,雖然現場情形有些讓人不堪,似乎也不甚在意的樣子,那急切的模樣似乎很為這出意外而驚喜。

輕悠淡笑,“嗯,我還好。你呢?是不是最近又幫林二伯做了大生意?林大哥的腿好了嗎?上次拿的藥酒有沒有效,用完的話我再找找。”

不想多談自己,立即將話題轉了向。

林雪憶一聽,似乎更高興了,便將林家的好事都提了一下,話間也連聲稱是托輕悠的福氣,並朝十一郎點頭致謝,要其向織田亞夫轉告謝意。

末了,神神秘秘地朝輕悠啞聲說,“輕悠,我們家還接了一單大生意呢!”

還緊張兮兮地朝四下看了看,仿佛因為人多不便於大聲喧嘩,輕悠不由挪近了幾步,林雪憶見狀,這才脫口,“我們在左大將軍那裏接了個做軍服的大單子,傭金非常豐厚呢!而且,生產的成品不用運來東晁,即時會有人在亞國工廠直接去提貨。可省了我們好大的功夫呢!”

“是嗎?真是太好了,省掉不少運輸費,林二伯一定很高興。這生意也是你談成的麼?雪憶,你好能幹啊!我真羨慕你。”

“不是啦,你肯定想不到,這生意居然是少穆表哥談成的。”

輕悠有些吃驚,她之前見林少穆那麼憎恨東晁人,似乎瘸腿的問題已經落下了,那種恨意足以刻骨難忘。這會兒竟然也能跟東晁人談生意,還是曾經傷害過自己的敵人。不禁想起織田亞夫曾說的那些“商人重利輕義”的話,心下感歎。

林雪憶琢磨著放出的消息內容也差不多了,又換了口氣,“輕悠,我怎麼見你好像又瘦了些。不過真是越來越漂亮了,這身櫻花和服穿在你身上,真是漂亮極了。看來殿下真的很疼你,這衣料子用的可是咱們店裏最上乘的蠶絲呢!”

她垂眸打量眼前的嬌小女孩,眼底克製不住閃過濃重的嫉恨。認識這麼多年,她比誰都清楚,軒轅輕悠寧可花大把的錢買筆墨紙硯,也從舍不得買一匹漂亮衣料子。而今仗著親王寵幸,竟然穿得比自己還漂亮,真是黑烏鴉飛上枝頭也妄想做起鳳凰來了。

哼!總有一天會狠狠摔下來,跌得比誰都慘。

輕悠自然不知林雪憶妒嫉的心態,眼光不自覺地飄向了一直站在後方的向蘭溪,但他站在那裏,仿佛完不認識自己的模樣,讓她更加自責。

“輕悠,告訴你最大的好消息。七夕乞巧節的時候,少穆表哥就要跟靜子姐姐正式訂婚了。你肯定不知道,東晁的乞巧節跟咱們國家的不太一樣。我們主要是乞求姻緣,和洋人在二月份過的情人節一樣。而他們卻是女兒節,未成年的女孩子們都在這個時候向織女求取紡織、縫紉、家務等等技巧的。”

林雪憶一副“東晁通”的模樣,輕悠隻是笑著接應。

十一郎看著卻在心底哧之以鼻,徹底厭惡起自以為是的林雪憶。昨晚玩放煙花的時候,主子已經給小姐詳細說明過,哪需要她在這裏碎嘴。

不過,輕悠溫婉體貼地保持沉默,以滿足朋友的虛榮心的溫柔舉止,倒十分令人欣賞。默默無聞地為他人付出,任勞任怨,這都是東晁傳統女子的美德。哪裏像這個林雪憶,竟然跟男人一樣,一天到晚拋頭露麵,四處亂跑,真是敗德。

如此一比較,十一郎突然覺得自家的主子眼光還不錯,選中的女孩笨是笨了點兒,可心地善良,沒有那麼多彎彎腸子。

正所謂愛屋及烏。這時候,十一郎似乎完全忘了,輕悠不隻一次傷得他家尊貴的主子皮開肉綻鮮血淋淋。

“雪憶,我暫時沒有什麼合適的禮物,這個簪花是我今天頭一次戴,你幫我送給靜子姐姐吧,希望她不要介意。哦,還有這些西洋水果糖,請你都收下……”

輕悠抓了一把東西塞進林雪憶手裏,又悄悄朝向蘭溪的方向打了個眼色,林雪憶何等聰明的人自然一眼就領會下來,忙道著謝將東西全兜進了袖兜裏。

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口,“雪憶,向大哥他的傷……”

她沒有注意到周圍來往的人減少大半,大廳裏漸漸安靜下來,十一郎已經轉身離開,而靠近窗門的向蘭溪突然臉色大變,緊張地朝她們兩人看來。

林雪憶的聲音卻故意放大了,說,“輕悠,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呀?要不是我天忍不住又想來看看你,給你送點心,等到天黑他們也不讓我進來,我也不會發現向大哥……他差點就因為失血過多,搶救不回來。那隻手,是徹底廢了。幸好另一隻手隻是嚴重骨折,隻要好好修養,還是能恢複個七八成。隻可惜,我聽他的導師說,將來要想拿手術刀,是絕對不可能了!”

“真,真的不能再拿手術刀了?”

輕悠激動地一把抓住林雪憶,看不到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嘲諷,她隻看到站在窗邊陽光下,身影單薄得仿佛快要被蒸發掉的男子,心底的愧疚心疼仿佛烈火般,一遍遍地煎熬著她。

都是自己的魯莽衝動害了他啊,都是她的錯,全都是她的錯!織田亞夫沒有罵錯,她是愚蠢至極,她是笨得要死,她總是害人又害己,她都幹了些什麼,竟然害了那麼那麼好的人。她真是罪該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