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58.這是幸福麼?(絕對唯美)(1 / 3)

“你說呢!”

男人動作熟練得像在操作戰鬥機,啪啪兩下就對好焦,照了一張,洋相師非常積極地配合著打燃了鎂光燈,接著就極為興奮激動地呱啦了一大串,輕悠猜測那多半是在誇獎男人,心裏很是不爽。

“不想拍?”

看她癟著嘴皺著眉頭,很怨懟的看著自己,心裏別提有多快意。

周人歎息,誰叫剛才某人得瑟著居然完全無視親王殿下主動獻身,這會兒被鄙視了吧!不趁著這會兒埋汰人,更待何時呢。

“你又騙我!”

“我騙了你什麼?屁股別蹶那麼高。”

“你還說,你明明就懂荷蘭話。我哪有蹶,啊……”

“看著鏡頭,別東張西望!”

“我看到了,怎麼是倒著的呀?”

“原理複雜,解釋了你也不懂。看好了,對好焦距,手別抖。”

“你又罵我笨,你怎麼知道解釋了我也不懂啊!哎喲,又不是我在抖,明明是你,哎,你還打我。”

“看好了沒?按下那個按鈕。用力!”

“我有用力啦,可是……咦?”

砰——

輕悠平生第一張照片誕生了,可惜在最後關頭她抬手去推男人時歪掉了撞頭,鮮花隻掛到了一小角兒,抱劍站在一旁的十一郎成了三分之二強的主角。此照片在事隔多年還出現了極大的爭論,輕悠死不承認這是她拍的第一張失敗照片,而強著說下一張完美的鮮花照才是。

這學會了照相,輕悠可激動了,就給周人都來了一圈兒,玩得不亦樂乎。但偏偏就故意漏掉了自己的師傅!

織田亞夫冷哼,“教會了徒弟就沒了師傅。這亞國諺語很是一針見血!”

輕悠揚鼻子哼哼,“這麼簡單,一學就會。哪還需要師傅!”

“行了,今天就到此為止。”

“啊?”

所以說小人得誌亡不遠矣,輕悠沮喪地看著洋相師一邊取回了相機,一邊數著大銀元,操著怪調的口氣說“謝謝”。

“還想照?”

“……”

“要本王給你買台相機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有條件。”

“哼!”

輕悠側身就朝外走掉。

織田亞夫慢步跟上,“本王做為出資者,好歹也該做首席模特。若悠悠願意,咱們回屋,你想拍多少就拍多少。可好?”

他俯在她耳邊,口氣誘惑得讓人渾身直哆嗦。

“為什麼要在屋裏拍?我想在外麵拍。”相機的誘惑力著實驚人,還是敗下陣來。

他低低一笑,十足撩人,“悠悠,你忘了,畫室裏的仕女名畫,不都是在屋裏畫的。”

她的表情瞬間僵住,腦子裏晃出那些隻著寸縷片絲的豐腴西洋畫,有的甚至全身暴露在外,當時她就羞紅了臉,十分無法理解洋們們所謂的藝術。

“討厭,你下流!”

她推開他就跑掉了,他站在原地,一臉享受。

這才跑出不多遠,路上傳來了叮當叮當的鈴聲,輕悠很奇怪,朝路的另一頭望去,一輛自行車拐了出來,騎車人突然看到輕悠,嚇了一跳,車龍頭一偏,哪知道輕悠也被嚇了一跳,兩人就對衝上了。

“啊呀——”

哐啷一聲巨響,自行車撞上咱邊的花壇,人仰車翻,上麵的信件都撒了一地。多得十一郎和隨行的侍衛趕來,才收拾了殘局賠了些錢給郵遞員小哥治擦傷。

那人走後,輕悠還望著有些不舍的模樣。

“看什麼?你瞧上那男人了!”

“啊,你胡說什麼!我看他騎的自行車跟我在上海看到的不太一樣啦!”

“哪裏不一樣?”

“就是,就是……全部都不一樣。”

他瞪著她左右閃躲的目光,突然問,“你想騎自行車?”

“想想想。”

她立即點頭,跳過那愚蠢的問題。但很快又把自己陷進了新的問題裏……

“哎喲……”

眾人看著那還沒上車就被壓爬下的小身影兒,齊齊捂上了眼。

男人走上前,負手躬身,居高臨下地問,“你這也不會?”

“我,我隻是太久沒騎,所以才會不太熟練罷了。”

“真的?”

“那……”

“我記得誰曾經說過,刺繡、烹飪都是迂腐落後女子的活計。新時代的女性應該懂外語,會騎車,會打電話,會照相,會開飛機,就像王燦之女士一樣。”

她漲紅了臉,窘得要死,但沒忘一點,“我會打電話!”

我們偉大的漢民族,絕對不會輕易低頭認輸。

他搖頭,“連這也敢說,臉皮有夠厚。”

“織田亞夫,你討厭。你就知道笑話別人,你會騎嘛!不要也是吹牛說大話吧?”

自行車在這個年代,也絕對不是普及的國民日常生活用品。平均一輛車就要七到十五個洋元,即相當於輕悠和母親一個月的銀錢了,而這也僅僅是大城市的價格,在輕悠的家鄉,這算是一筆巨款了。就算有賣的,也沒有哪個尋常人家舍得買。

加之當時還沒有多少國內廠家生產,除去與世界發展接軌較快的北平、上海和港城,亞國九成以上地區,偏遠一點的城鎮,甚至連聽都沒聽說過這種人力機械。更別提擁有一輛,甚至是會騎了。

輕悠的家鄉芙蓉城算是西南信息較為發達的大城市,但比起以上那三個城市仍是差得太遠。未跟著小叔到上海和北平見世麵時,她隻見過城裏最有錢的廣聯銀號的太子爺玩過。這也是托三姐和太子爺訂了婚的緣固,才有幸看到。那次訂婚聚會上,姐妹們都圍在自行車邊,二姐五妹她們都試玩過。她很想試試,卻隻能遠遠地被排拒在外看著。

大少爺那輛車,跟剛才那輛最新式的比起來,當然是差了不隻一個等級了。

難怪她剛剛看到後,眼都發直了,都忘了讓路。

在東晁這裏,人人都習慣穿和服,很不便於騎自行車。雖然政府大勢鼓勵穿西服,以便於引入各種西學和西式生活習慣,不過同時也有大力倡導保持傳統不失本真的學派。所以騎車的人也極少,她每每在街上看到,也會發呆看上好半晌。

到東晁前,林雪憶過生日時,剛好得了輛自行車。她就想找機會沾點兒小甜頭,可惜後來忙著出國的事就將那積累了好久的小小渴望給擱下。

“坐穩了,抱緊我。”

“不用,這樣就行了。你別不懂裝會,人家今天穿的可是白裙子。”

男人回頭扔來一個戲謔又鄙視的眼神,支著地的長腿用力一蹬,車子便滑出老遠,收回的腳踩在踏板上幾個用力,速度便快起來。

耳邊呼呼的風聲,人和景迅速往後倒退,這種乘風而行的感覺,及不上飛機那麼刺激,卻是讓女孩子格外欣喜愉悅。

“哇,好快,好穩。”

這會兒還在柏油路上,自然一切安妥。

他回過頭,看著小丫頭,雙手亂揮,樂得不行,雪白的裙花在風中翻飛,美麗的花圃從兩人身邊滑過,驚飛一片啄食的小鳥兒,潺潺流水上掠過他們的影子,空氣中蕩漾著醉人的夏日芬芳,戀愛的甜蜜,化成歡笑中每一個跳躍的音符,讓人陶醉,熏然,隻想讓所有時間都停留在這一刻。

“什麼,啊——”

“抱緊我!”

越過一片屏障般的紫藤欄後,平坦的柏油道一下變成了碎石小路,長長地蜿蜒伸入前方一片開闊的綠蔭,長及腳踝的綠草叢在陽光下油光發亮,遠處傳來嘎吱嘎吱的木頭摩擦聲,空氣中充滿了青青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