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54.變革2一家人,幾條心?(1 / 3)

“把那臭小子給我找回來——”

剛進院子,就聽到軒轅瑞德憤怒的叫罵聲。

輕悠和亞夫對看一眼,快步走向主屋,就見門外站著竊竊私語的一堆女人。女人們看到他倆,立即劃分成幾派。

四娘腳下偎著妹妹小九,忙欺上前問,“輕悠,這可壞事兒了啊!你來得正好,老爺最疼你,你快進去勸勸他,興許現在打住,還能挽回損失。要再拖下去,恐怕全城的人都要看我們天錦坊的笑話了,到時候……”

“哼,我看某些人根本就是故意回來觸家裏黴頭的。他們沒在時,家裏一直好好的,這一回來,就又是動刀子割爹的膽,還氣走四哥,簡直就是天生的攪屎棍兒。”

小五錦繡撐著腰由兩個丫環扶著就從廊外走了進來,小六錦紜急忙去扶姐姐,小聲勸說就被錦繡擰耳朵教訓,那模樣跟二娘幾乎如出一轍。

輕悠沒有理睬這些閑言碎語,和亞夫在門外隻站了一站,就被軒轅瑞德叫進了屋裏,留下一幹沒資格進屋的女人們大眼瞪小眼,滿腹牢騷妒嫉無處發。

跨進門的一刹,織田亞夫的眼角掃到一直靜默地站在門外的小三寶月,神色凝重間,又有幾分不同他人的急躁。

此時,屋裏除了軒轅瑞德父子,隻有大房二房在。輕悠進屋時,兩個女人就被喝了出去。

大房卻適時拉住了輕悠的手說,“小七,你見識廣、能力強,這會兒你可得多幫幫你爹你大哥的忙啊!”又對亞夫說,“周公子,有勞了。”

兩人自禮貌應下。

二房心下罵了句“就會作”,本想腆著臉也交好幾句,奈何織田亞夫高大的身量剛好擋住了她,害她發揮不得,隻得恨恨地咬牙出了門。

……

軒轅寶仁掛上電話,對眾人說,“剛才傳來消息,不出所料,領頭的正是黃叔和洪叔。”他頓了頓,看了眼老爺子,又接道,“有人看到小四私下裏跟洪叔接觸過。”

老爺子不置可否,倒是開口又叫亞夫倒水。

亞夫為老爺子倒了杯溫水遞上,說,“現在,大哥先去跟他們談判,說之以理。輕悠則從洪大娘那方,動之以情。安排小廝和丫環們準備茶水煎餅,估計他們這麼一大早就從坊子那裏遊行半個多城到這裏,多數人還沒顧得上吃東西……”

亞夫的這一溜兒安排說出來,眾人眼中的擔憂之色立即被削弱了下去。

軒轅瑞德甚至沒有再說其他,隻問,“清華那裏,沒人去打擾吧?”

輕悠接道,“沒有。早在昨晚就跟門房特別打過招呼了,除了爹您,任何人都進不得去。”

軒轅瑞德滿意地點點頭,看了眼壁鍾,“快七點了,往常這時候清華已經晨練一個小時,估計他心裏也掂得慌,我現在就過去穩住他。有什麼事兒,你們就讓親信的人過來報備,我們就做你們的後盾。你們隻管放開手腳去做!”

三人目光一凝,重重地應下一聲好,相攜離開。

……

就在屋裏人商量大計時,軒轅寶月就跟著母親離開了。

大娘還在為女兒鳴不平,“都是家裏的女兒。你那天也去看了坊子,提的意見也不錯啊!你爹就是偏心,遠香近臭。這天天巴眼兒地伺候在身邊的女兒,就不如外麵野混了一圈兒送個小小玉煙鬥就帖上了心窩子的殘花敗柳。”

寶月聽得心不在焉,“娘,這才開始呢!不到最後,還不知道誰能笑到最後。你記著待會兒要是那遊行隊伍到咱家門口時,就拉著二娘出來。”

大娘忙問,“小三,就憑咱娘倆兒,你真有把握?你大哥現在都站在那邊,唉,我怎麼也生了個胳膊肘往外拐的……”

寶月有些不奈煩母親的嘮叨,又重申了一次重要性,“娘,今兒你一定要聽我的。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小七那賤貨奪了咱們軒轅家的大權。”

大娘看著女兒強硬的態度,心下也有了幾分底氣。

……

那個時候,遊行隊伍已經走到了城中繁華地段,由於人數眾多,旗幟鮮明,圍觀的人相當多,很快就引起了道路的堵塞,造成出行困難。

很不巧,一行三輛汽車被堵在了街道口,車裏的人見前後鬧哄哄的樣子,十分不滿,詢問緣由。

隨行的侍衛很快回來稟報,說,“夫人,聽說是一個織造坊的員工在鬧罷工,這會兒正是往那坊子的老板家裏去。”

女人輕輕撥開窗簾一角,朝外望去,美眸微眯,“叫人來驅了,罷工就罷工,這繞到街上像什麼話兒。今日要不能訂好衣飾,後日的宴會讓我怎麼見人,到時候丟的還是張大帥的臉麵。讓陳副官趕緊處理處理!”

也就這一道命令下去,很快來了一隊執槍士兵,凶狠強霸地驅趕遊行隊伍,讓本來行進得有條不紊的繡工們一下亂成一團,標語牌、橫幅,都被士兵給砸了扯了,全驅到了小巷弄裏。

剛剛為人關注的自信一下被折,為首的黃叔和洪叔都變了臉色,眾人紛紛詢問當下該怎麼個去法。

洪叔瞧著那些清理了街道,守在巷口還不讓他們走的士兵,低聲問,“黃哥,你瞧這陣仗,該不是軒轅家的人故意弄來的什麼大人物,給咱們使絆兒的吧?”

黃叔眉間川字深刻,臉色凝重,“不一定。等等,看情況。”

說著,就去安撫騷動的繡工們,給眾人打氣。

這時,那奉命清路的副官又過來,問主事者,洪叔心下慌亂,忙上前接話,對方問他是哪家織造坊,姓什麼,他一一據實以答,唯恐得罪了帶槍的大人物。

那副官立即去回話,洪叔也緊緊地跟著,就聽車裏女人低低的聲音,傳出些支言片語,“軒轅?他家中,可有個叫軒轅輕悠的女子?”

洪叔一聽,心頭就是咯噔一下,忙打馬唬眼兒地說自己隻是一介小工頭,並不清楚大老板家中的事,這事要直問另一位大管事黃叔才成。這方順利將棒子扔出去後,便趁著無人注意,帖著牆角,一溜煙兒地跑了。

等到黃叔應付了那副官和車中的女人回來隊伍,便不再見洪叔的人。連問同行的洪大娘,也說不知。但這罷工遊行已經開始,斷沒有還未走到目的地就停止的話,遂又指出一個管事來,重振旗鼓,拉起橫幅,往軒轅家去。

……

話說洪叔臨陣脫逃後,就沿原路返回,直奔天錦坊去了。

他進了坊子,守門的人問他緣何又回來,他隨口唬弄說是要拿些生產數據,好做談判的砝碼,一頭就衝回自己華麗的辦公室。

這時候,辦公室裏那華麗的珊瑚盆景早不見蹤影,神翕上的帖金箔財神爺,也換成普通彩塑的陶人,顯得黯淡無光。

他手忙腳亂地打開了保險櫃,將一堆票據、錢銀和一個大牛皮紙袋子裝進個不起眼的麻布口袋裏,就順著牆根兒,從坊子後門離開,幾乎無人得知。

一口氣衝了三條街,撫撫懷裏的東西,洪叔才撫胸喘了口大氣。

這麻布口袋裝的是他可以支使的流動資金,數目並不大,但那牛皮紙袋子裏卻有足十萬的國民新紙幣,等他離開川省到華南去,搖身一變就是個不大不小的款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