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歡?舊愛?
齊登場——這可有好戲看了。
在場的賓客們,有知道其中一二的人,開始低聲傳說這兩男一女的淵源,八褂很快如火如荼地燒了起來。
一直在旁邊觀禮的沈百通,嗑著瓜子,忍不住低笑,“寶月,看不出來,你這個小七妹還挺風流的,竟然招惹了這般出色的兩個男人。”
他的目光,從剛才輕悠出場時,就沒有離開過。從頭到尾地將人掃了一遍又一遍,直覺那豔亮水紅的錦緞仿佛第二層皮膚,包裹著的那副嬌軀真是凹凸有致,豐滿渾圓。他手上的茶水,很快幹光了。
“哼,跟她娘一樣,天生就是個狐媚子。隻有不儉點的女人,才會跟男人糾纏不清。”
“我看你是妒嫉了吧!可惜哪,這樣的女人,是個正常男人,都抗不住那誘惑。嘖嘖,七妹好像比你小上五、六歲吧?瞧這身段兒可一點兒不小。”
寶月看著丈夫露出那熟悉的流氣眼神,直冒綠光,心頭就又恨又氣,卻又無可奈何,隻能隱忍。
“百通,現在……正是時候,你給你的人……”她湊近身低語,希望他們的計劃能引開丈夫不規矩的注意力。
沈百通刮了她一眼,心裏隻覺得這女人愈發無趣,妒嫉的麵目可憎,“你都說這裏護衛嚴密,我的人怎麼輕易走得開,你還不想辦法把你們家的人支開一些,給他們開開路。”
“可是現在這情形,我怎麼好走開,萬一爹娘要我以長姐身份出麵調停,那……”
“廢什麼話。叫你去就去,我是長女婿,難道還不夠嘛!”
寶月心頭惱恨得不行,隻得咬牙離開。
她人一走,沈百通看輕悠的目光更加放肆無忌,心想這麒麟錦的確漂亮,難怪張大帥肯吆喝要花千萬之資購得,說是討好一位新納的夫人。簡直是鬼扯蛋!哪個男人會為個女人花這麼多錢,在這節骨眼兒上,招兵買馬、吸納地盤才是堂堂一方大帥該做的事。
他可沒那麼蠢會相信張大帥的信口胡扯,這外人都說張大帥魯莽,有勇無謀,隻有匹夫之誌,難當大任。他卻清楚得很,這個地痞流氓似的軍閥頭子骨子裏陰得很。買這什麼麒麟錦秘法,卻是為討好一位北方的貴人。
他並不知道那貴人的身份,可見張大帥舍得花這麼多的錢,經如此多周折,就為拿到一個織布的秘法,傻不傻先不說了,至少說明那貴人的身份一定非同尋常。要是能拿下來,估計對張大帥在西南這片開辟勢力,應該會有莫大的好處。
當下時局混亂,隻有傍著個有實力的軍頭子才好做生意,為了家族事業,他好不容易才跟張大帥交好,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巴結人的好機會。隻要能拿到那秘法,未來自不會少了他們廣聯銀號的好處。
寶月一走,沈百通便蹭到了軒轅寶仁身邊,“大舅子,你還不快上前去勸勸,這薑愷之的身份可不能小窺了。我最近聽說,他的戰艦在長江上橫得很,把幾個在華中趁機鬧事兒的小軍閥打得落花流水,為國民政府搶了不少地盤,都升上少將軍銜了。”
軒轅寶仁露出訝色,似要上前,可轉眸一看發現三妹寶月不見了,又將伸出的腳縮了回來,隻問,“真的?薑愷之現在勢力很大?”
對軒轅寶仁的懷疑,沈百通眼底閃過一絲不屑,真是個隻知織布的井底之蛙,麵上卻一副“為你好”的表情,說,“那可不!現在他比他那個陸軍準將的二哥的風頭還要足,哪是咱們小商人出身的七妹夫能比得起的?你快去勸勸,別一不小心得罪了大貴人就麻煩了。好歹,薑愷之跟小七有一段兒,哄好了應該不會出大事的。”
軒轅寶仁應下了,立即繞到了父親和小叔身邊去。但他隻停留了一下,就在軒轅清華耳語後,悄然離開了。
這個不起眼的小插曲不過片刻功夫,卻說眾目睽睽下的這樁剪不斷理還亂的三角關係。
……
薑愷之隻看著一身喜裳的輕悠,嬌羞俏麗的模樣似乎比他們分手時更嬌豔了幾分,剛才進門時,他將她一臉的幸福甜蜜盡收眼底,壓在心頭多日的火氣,一下就燒得他胸口、眼眶都火辣辣地疼。
他看著輕悠要上前,就被旁邊那個漂亮得不像話的男人拉住,那兩人眉眼間交流的信息,讓他妒嫉得隻想狠狠撕個稀巴爛。
可他還是深吸了口氣,將這一切的情緒穩穩壓了下去,再不會像當初在英國總督府時那麼莽撞無知,丟人現眼,若不出手則矣,隻要出手,必然十拿九穩,奪到他想要的一切。
輕悠,我會讓你看到。
輕悠,你會後悔的!
“嗬嗬,愷之,真不好意思,這都是老夫的疏忽。”軒轅瑞德在第一時間起身迎上前,擋在了女兒女婿麵前,隔開了薑愷之的咄咄逼人,他低聲湊近說,“本來輕悠是想請你來的,可是前段日子坊子裏出了大事,燒光了,這訂婚事宜籌辦得有些匆忙,丟三拉四的。我替輕悠給你賠個不是,算是看在我這張老臉上,愷之你就……”
薑愷之在心底冷哼一聲,“伯父您嚴重了,愷之行軍在外多有不便,你們通知不到,也情有可原。愷之先在此恭喜伯父您招得良婿,希望伯父您能從頭笑到尾……莫要後悔就好。”
最後這句話,薑愷之也是故意壓低了聲音,眼神譏誚地看著軒轅瑞德,後者眉頭一皺,臉上笑容差點掛不住,勉強受下了。
薑愷之直起身又看向一臉惶色不安的輕悠,掀唇一笑,輕悠隻覺得對此時此刻的薑愷之,感覺很陌生,仿佛從來沒認識過。
“輕悠,我也來得匆忙,隻帶了一件小禮物給你,和一個好消息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