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67.愛的代價6亞夫要來了!(1 / 3)

東晁大勝,國民政府告急。

報紙新聞發出的當日,就有不少大戶人家收拾細軟,舉家逃遷,有錢有勢的出國,隻有錢的就南下到南洋避戰火,或者西逃至華中,同樣被人冶,當然還是更願意跟一國人待在一起。

而對於大多數沒錢沒勢的小老百姓,隻能積極屯積米糧,埋藏錢財,關門閉戶躲在屋中向老天祈禱。

這時候的軒轅家,似乎是不管哪方勝,也不會給他們造成太大威脅。

可是看著左鄰右舍因為戰士驚慌逃亡的模樣,這心裏壓著的卻是一番根本無從傾敘的沉重和無奈。

沒有哪個人,會想看到生養自己的土地遭受戰火的洗劫,更沒有人,希望看到自己的祖國被他國侵略蹂躪。

這一天,在主屋大廳裏,錦業拿著報紙,勸說父親,要麼移民,要麼就去華中屠雲的地盤。

前者,一切糾結都可以一了百了了。

後者,至少可以避開薑家和亞夫衝突時的矛盾,降低身為池漁的危險性,輕悠也不用左右為難了。

難得的是,寶仁這次站在了四弟這方,支持移民,因為私下裏,軒轅瑞德早就讓他悄悄做準備了。

母親們念家更念舊,最不喜歡搬遷變動,仍是渴望待在亞國,勉強選擇去華中。

女孩子們卻為了嗬護父母和兄長們的心情,沒有直接表態,站在了自己母親或哥哥的身邊,表示不管怎樣,都跟家人們在一起。

“我不同意。”

在一番激烈的陳辭辯論後,軒轅瑞德重重吐出了這四個字。

眾人一愣,沒想到父親竟然兩邊都沒選。

軒轅瑞德環顧眾人一圈兒,心下無奈歎息,可憐他最愛的兩個女人都不在身邊,不然,秀秀和輕悠一定懂他的心情,也更能理解他的決定。

“爹,”錦業沒有再像以往那麼急促,口氣平穩地詢問,“為什麼?我看這報紙上的新聞也許有些誇張,但是戰場上的事,咱們沒打過仗也不清楚,更說不清,萬一亞夫真把薑嘯霖給逼急了,要拿我們開刀,怎麼辦?

算起人頭數來,除了咱們一家人,還有天錦坊,軒轅一族人,份量可比一個薑愷之要重多了。薑嘯霖為人心狠手辣,連自己弟弟都敢送給敵人折騰,也不親自出麵去救人,恐怕……”

其實,錦業的心裏早急得火燒眉毛,他已經悄悄又給屠雲送了一批藥品出去,同時更讓心腹李長恩送去了合作密函,不僅要屠雲代為好好照看輕悠,同時更全力示好,以圖家人安全無憂。

眾人一聽,都緊張地麵麵相窺,更擔憂地看向上座的軒轅瑞德。

軒轅瑞德握了握椅首,環顧家人一周,不答反問,“你們都想要離開應天府,別謀他途?”

眾人立即沉默,或不安張望他人,或咬唇低頭不語,或暗自無奈抹淚。

“唉,若非必要,誰又願意顛簸流離,四處逃竄。咱們家好不容易才剛剛安定下來,眼瞅著漸漸有些起色了……”二娘一聲哭敘,道出所有人的心聲。

錦紜一咬牙,抬起頭,揚聲說道,“爹,我不想離開應天。現在小七兒還在為了保住國民政府,保住應天府,在前線談判,要是我們這些做家人的提前就撤了,站到另一邊兒,那不是打咱小妹的臉嗎?”

聞言,不僅軒轅瑞德,其他所有人,精神都為之一振。

本來還有些迷惘的眼神,也瞬間敞亮了起來。

他們竟然忽略了這麼重要的一環。

軒轅瑞德終於緩和了表情,點了點頭,看向臉上還有些愕然的錦業,說,“小四,你的辦法未償不好。可是,你別忘了小七兒說過的,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匹女亦有責。不管怎樣,咱們不能讓在前方為和平努力的小七兒丟臉子,不管薑家如何,咱們應該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兒。

因為,我們生產的軍裝,是穿在為咱們的安危浴血奮戰的戰士們身上,不是穿在那些玩弄權術的人身上。”

話一落,寶仁立即站出來,精神抖擻地說,“爹,咱明白了。我這就去坊子裏,今兒剛好有一批貨新出來,抽驗好質量,我親自送去軍部。”

有了一個表率,更多的人立即進入了自己的角色,扛起了自己的那份興天下的責任。

大廳裏,很快沒了人。

錦業看著空蕩蕩的大房,頓時感覺很泄氣,一把將手上的報紙砸在地上,蹲地抱頭,負氣地大吼。

軒轅瑞德又悄悄走了回來,站在兒子身後,低聲道,“錦業,你的腦子活,法子多,沒有錯。可是,你知道我們軒轅家,為什麼能興盛百年,重振旗鼓麼?而不是像林家那樣曇花一現,就徹底沒落?”

錦業渾身一振,腦子裏一片空白,隻有複雜的畫麵閃過,卻什麼也抓不住。可是心裏隱隱地有些明白,父親話中有話。

他轉身望著父親,目中又升起渴望。

軒轅瑞德俯身扶起兒子,諄諄教導說,“錦業,不管世事環境怎麼變,不到萬不得矣時,始終要記得自己是炎黃子孫。

你小妹她身份雖然尷尬至極,可是她始終有一份不變的堅持,也就是這份堅持,讓薑家人就算明知她的身份,也沒有對她下殺手,還讓她出使華中和談。也許,她現在還不清楚自己的這份心意,不過總有一天,她會明白。你這個做哥哥的,不能再落後了!”

錦業明白父親的意思。

一個家族的興盛,不僅取決於懂得看時勢站對位,趨利避害,更重要的還是其身要正,謹言慎行,該大義時絕不能自私,該自私時絕不能猶豫。

可道理人人都懂,真正落在局中人時,很難堪破。

他不是不明白,隻是他這做哥哥的都見不得寶貝妹妹剛懷了生孕就要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做什麼親善大使,更甭提那孩子他爹要知道了,不瘋掉才怪。

理是理,情是情。

誰能在親人的安危上,保持那麼好的理智?

若非如此,父親大人的鬢角也不會又冒出那麼多白頭發了。

……

軒轅家今日的家庭聚議,很快就經由府中的警衛傳到了薑嘯霖耳中。

那時候,薑嘯霖等人正因為薑少言的敗戰,應天府的諸多負麵新聞,忙得焦頭爛額,一籌莫展。

同時,華中江陵方麵也沒有任何有進展的消息傳回,國民政府的情勢十分危險,整個辦公廳也連續幾日沒有熄過燈。

向真琴一早就起床讓傭人燉了補氣的粥食,因聽婆婆說要去辦公廳,便跟著一塊兒去探望已經幾日未歸的丈夫。

當他們走進辦公廳時,看到一片狼籍,地上都是戰敗的新聞,氣氛從未有此低糜,薑母不由歎息。

“要是再讓我選擇一次,當年我就不會同意老大來做這個什麼總統。你瞧瞧,多辛苦多操神,多累啊!”

向真琴低頭不語,雖然她心裏很想表達自己的想法,卻又謹守於舊式禮教,在長輩麵前不能太有主見,恐惹婆婆不快。

悄悄進了辦公室,薑嘯霖正俯案小憩,助理表示這人才剛躺下一刻鍾。

薑母去開窗透氣,向真琴將湯盅放到男人的大書桌上,發現桌上太過淩亂,便動手稍做整理,發現桌上多了一本有些格格不入的詩選,她拿起想要放回後方書櫃,一張照片從中飄落下。

她好奇地俯身拾起一看,頓時瞠大了眼眸,臉色大變。

“你幹什麼?不準動我的東西。”

男人一聲爆吼傳來,向真琴還來不及反應,手上的東西就被衝來的男人奪走,身子被掀撞上書櫃,咯疼了肩背。

“誰讓跑這來的,這是我辦公的地方,不是你們女人可以閑逛的百貨商店,這裏有很多機密,要是不小心傳出去了,誰來負責!”

向真琴心口一疼,差一點,就要脫口而出:難道你所謂的那些機密,就是偷偷收藏起別的女人的照片在此睹物思人麼?!

薑母急忙上前說和,責怪兒子太凶。

薑嘯霖將詩集迅速收進了抽屜裏鎖好,揉著額心跟妻子道了歉。

向真琴紅了眼說馬上離開,薑母還想讓兒子好好說和時,王秘書長突然到了,看了眼在此的兩婆媳,薑嘯霖立即要將兩人哄出屋子。

薑母立即火了,喝斥兒子,“難道你把你老媽和媳婦,都當成東晁人的奸細?!”

薑嘯霖心頭窩著火兒,也不敢跟母親吵架,隻得問王秘書長是否有要緊事報告。

王秘書長自然不敢將重要的機密真拿出來說,便挑了件不輕不重的事報告,“剛才軍部收到了軒轅家送來的軍服訂單。另外,又送了一批冬裝式樣,說是從美國進口的棉花,質量好,價格便宜,問我們要不要提前訂購戰士們的冬裝,即時以半價給我們。另一半算是支持前線戰士。”

薑嘯霖臉上一閃而過詫異,問,“他們家,沒有轉移財產人員出國,還要繼續幫我們做軍服?”

薑母一聽也好奇地湊上前。

王秘書長搖頭,“沒有。他們的資金流動一直很正常,沒有什麼特殊的。他們所說的從美國進口棉花,也是早在初春時跟人聯係上的,往來的數量金額,也都不大,還構不成大規模轉移的跡象。”

薑嘯霖陰沉的臉色,終於慢慢轉和。

向真琴卻不自覺地捏緊了手指。

薑母越聽越高興,便說她這次來,也是來支持兒子事業的,要給華中送一批藥物,給陸維新和輕悠多增加一些和談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