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82.問佛2天與我爭,亦不退讓(1 / 3)

拿著三根金針的手,驀地被錦業給牢牢抓住。

那人發出一聲痛呼,眯眼,癟嘴,另一隻手掌一翻,霍然又冒出一根短銀針,就朝錦業刺去。

“嘿,你個豆芽妹!”

錦業怪叫一聲,橫臂去擋。不想對方似乎早就料到他有此一手,秀腕如靈蛇一轉,順著錦業的手臂爬上,那滑膩微涼的肌膚蹭上錦業大老爺們兒的粗皮,莫名地讓他心頭一漾。

“好痛!”

女子突然可憐巴巴地低叫一聲,柔柔弱弱的聲音,含嗔帶嬌,讓向來很懂得憐香惜玉的錦業又是一個岔神兒。

“啊呀——”

哪知這一個不留神兒,銀針插上了他臂上的一處痛穴,登時疼得他大叫一聲,縮回了身子,撫著那處直哆嗦。

“教你欺負女人和小孩子,算什麼男人!哼,姑娘可不是好惹的。”

女子揚了揚手上的銀針,秀麗的小臉上寫滿了自傲和對錦業剛才舉動的極度鄙視。

話說,錦業剛才拿林少穆練拳頭出氣,打得林少穆鮮血直噴,靜子忍不住了上前阻攔,剛剛轉醒的小木頭哇啦一下哭了起來,嚇得錦業縮回了拳頭又橫不過氣兒,衝進手術室就看到要對妹妹“遺體”插針的女孩,立馬遷怒了。

同時,更因為女孩是跟著薑家來的人,同屬一丘之貉,遷怒得更順理成章了。

哪知道,氣沒撒到就碰了一鼻子灰!

“彤彤,別鬧了。”

原來,這個模樣秀麗、氣質精悍嬌傲的小姑娘,就是袁家的金針小天後袁若彤。她一眼瞧見輕悠的情況,心裏有異,便上前試探。

“輕悠她怎麼樣了啊?”薑母越過眾人,趨前詢問,身後跟著一個滿頭華發的老醫師。

亞夫見狀,本已黯下的眼眸又是一亮,立即上前從嶽母手上抱過妻子,問,“輕悠和孩子還有救?”

袁若彤覺得織田亞夫的態度還算有禮貌,點了點頭,“要是你們別再浪費時間,把那不長眼的瘋狗放出來亂咬人的話,讓我和師傅們好好看看,或許還有救。”

錦業手還疼著呢,這方一聽,立馬就爆了。

“好你個歹毒的小丫頭,你以為你會紮痛人,就能救我妹妹了。不行,這麼惡毒的醫生,怎麼能讓她碰輕悠。瞧她這模樣,還不知道有沒有斷奶呢!讓她治,要是把我小妹小侄兒弄壞了,誰來賠啊!”

“老家夥!”袁若彤這被一激,也氣得漲紅了小臉,對嗆起來,“就這一圈兒就數你嗓門最大,你以為你嗓門大就能救你妹妹了。熬夜,抽煙,喝酒,還嗑藥。嘖嘖,滿口臭氣,黃臉黑眼袋。三餐不正,五穀不食,魚肉過量,嗬,還睡眠不足——整個一副未老先衰、欲求不滿的早夭之相。”

“好你個豆芽妹!你再給我說一句,我就……”

這可真是句句一針見血,戳中錦業要害,氣得錦業又掄起了拳頭。

袁若彤腰杆一挺,拱回去,“來呀來呀,本姑娘還怕你個老處男!”

“你說什麼?”

“哼,都沒開過葷的老處男,還敢在此丟人現眼,我都替你爹娘慚愧哦!”

錦業的臘黃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還要口出“狂言”的袁若彤立即被薑少言捂住了小嘴兒直掙紮。

其他長輩們個個搖頭歎息,紛紛自覺丟臉地別開了眼,無視兩小輩丟人丟到了外國人麵前。

三娘一下哭著跪在眾人麵前,“求求你們,不要吵了,救救我的寶寶和小孫兒吧!求求你們了,這是我這做母親的唯一請求。隻要能救活我女兒孫兒,就算要我做牛做馬,我也願意,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了……”

織田亞夫已經將輕悠又重新抱上了手術台,喝令無關緊要的人通通離開,請求袁若彤等人立即開始施救,不論付出什麼代價,也願意。

他向薑母帶來的醫師團表示了極大的誠意,甚至行了最大的叩首禮,一時讓南雲衛等人唏噓不甘,又讓薑嘯霖等人凝眉暗歎。

那要有多麼愛,才肯在自己最大的敵人麵前,麵對所有人敵視的眼光,曲折自尊,彎下那高傲的腰身,匍匐於地。

“各位,拜托了。”

男人起身後,又是深深一揖,迅速退出了房間。

那最後深凝著妻子的那一眼,讓所有人都能感覺到,那是做了多大的隱忍,才忍下了讓他人再次接手妻兒的安危。

對於向來驕傲強勢、習慣掌控一切的男人來說,需要多麼大的毅力,已經不言而喻。

……

一見織田亞夫出來,榮澤英傑立即上前,表示不安和懷疑。

“殿下,讓薑家的人進去,妥當麼?他們之前沒有懲治林雪憶,根本就是有意放虎歸山。還稱什麼女子特攻隊在寡婦村,早就見到夫人被擄也不施救,延誤了時機,才害得夫人至此。”

他話音一落,向南廷就衝出來反駁,“好你個小鬼子,你敢血口噴人!我一直在追殺林雪憶,才找到寡婦村。女子特攻隊救人在先,你也不看看對方是一群發了瘋的寡婦,根本不怕死,我們這方加起來也隻有對方五分之一不到的人。你他媽強,你怎麼不早點兒趕到現場救人啊!”

薑少言立即接過話頭,“榮澤英傑,要是照你說的話,我們有意放走林雪憶來害軒轅輕悠。那我,我大哥,還有正被你們東晁自衛隊追殺的向二少,犯得著冒著被人嫌棄全滅的危險,跑來救人嗎?我母親把旗下醫院最好的醫師團都帶來了,要我們真心想軒轅輕悠死,我們犯得著在這兒浪費時間,還得被一群沒腦子的白眼狼亂嚎。”

這兩方人馬又嗆上了。

薑嘯霖上前拉住了弟弟,對一直擰眉不語的織田亞夫說,“你不用擔心,我可以用我的名譽和性命跟你保證,若彤雖然年紀小,但她的針灸技藝在整個亞國都獨樹一幟,早在三年前就超過了她的師傅。在她手下起死回生的人,多不可計。”

織田亞夫隻道,“希望如此。”

然而,他的麵色卻依然蒼白如雪,那滿頭華發,都讓人不自覺地別開了眼。

“亞夫。”東堂雅矢從手術室裏出來,“他們亞國的醫術果然博大精深,你可以稍稍寬心。那件事,我們必須再談談。”

織田亞夫看著手術室大門,明顯仍是舍不得離開半步。

下屬們凝重的眼神看著他,也不敢再多勸什麼。

最終,他微微低下頭,帶頭走向前。

……

那時,手術室裏。

看著儀器上的顯示數據,袁若彤對正在號脈的老中醫說,“師傅,我覺得有些奇怪呢!”

老中醫說,“心跳和脈搏都沒了。至少,就現代的儀器測試出來,她已經算是個死人了。”

袁若彤點頭,手上的金針並沒有停,“可是我之前摸到她的頸脈還是溫的,她心口沒有跳動,卻是暖的。聽說她之前有練過氣功,難道因此才能護住她最後一絲心脈?”

老中醫的指腹輕輕靠在隆起的大肚子上,擰眉沉思,道,“大人或可救活,至於這孩子恐怕……”

薑母一邊配藥,一邊急道,“無論如何,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在她看來,以男人那樣的態度,肯定會要求保住大的,至於小的,隻有聽天由命了。

老中醫點了點頭,收回了手,對薑母說,“她體內還有降紅滑胎的毒,必須先解了這毒,再看看能不能連著孩子一起救下吧!小彤,你盡量護住她的心脈。”

“是,師傅!”

……

另一方,會議室裏。

“龍村治也?”

織田亞夫沉喝一聲,眼中殺氣爆漲,一片赤色。

東堂雅矢立即接道,“亞夫,這花的確是一直種在龍村院中。不過,花兒對男人並沒有什麼毒害影響,主要針對女性,尤其是孕婦。”

織田亞夫眼底黯色湧動,“我一直以為,龍村治也早該對輕悠死了心,沒想到,他竟敢還存著這種心思。榮澤英傑!”

“元帥,若要撤去龍村治也的準將之職,恐怕不易。現在,整個北平至開封,都在他的掌握下。若是沒有一個足夠的理由……”

“我不管什麼足不足夠的理由,他敢動輕悠和孩子,我就要他死!”

東堂雅矢歎了一聲,“亞夫,你先聽我解釋完。我發現這花有異時,就問過龍村治也來曆。他說,這花是高麗進貢來的。當時,他被亞國的傀儡皇帝冊封為攝政王時,高麗的那個老鬼聽說後,就以祝賀的名義送了很多賀禮來。其中,就有這鮮花。”

織田亞夫臉色又變了變,“哼,武田鋼,這一介武夫我倒真是小瞧了他。遠隔千裏,橫跨兩國,他還有膽子謀劃到我身邊來。”

東堂雅矢點頭,“我想他對於你當年趕盡殺絕了他的情婦和那個私生子的事,一直耿耿於懷。這花朵極為耐寒,又十分美麗。龍村治也並不知花中有毒,應是聽說輕悠有孕,便想贈花以討輕悠開心。沒想到,卻為小人所誤,釀成大禍!”

織田亞夫聲音冷到了底,“不管他是無心還是有意,都必須為此付出代價。榮澤英傑!”

榮澤英傑上前,接下了男人的命令,低垂的眼中,盡是陰鷙黯沉的詭譎之光。

遠在千裏之外的龍村治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片好意卻釀成了無心之過,從此,成為權利爭奪的犧牲品,黯從消失於東晁帝國的軍壇。

……

領命之後,榮澤英傑立即離開了醫院。

“公主現在在哪裏?”

他問下屬。

“中校,剛才傳來消息,公主在百樂門又看完了一出新歌舞後,用了那裏大廚的壽司,回了酒店。”

榮澤英傑輕輕點著指尖,想到,出雲公主沒有回總司令部等織田亞夫,多半是已經聽到醫院的一些風聲了,才不敢回來,因為司令部和附屬醫院就在一處。

“哼,心虛了麼?那我就去再給她漲漲氣勢。”

下屬立即拿出一物,“中校,鮮花已經準備好了。”

榮澤英傑拿過小小的束野花,唇角盡是嘲諷的笑容。

世上的好女人,隻有一種模樣,就像輕悠,和那個川島靜子。

但下賤女人卻是各不相同,令人惡心的程度,似乎隨著她們身份地位的升高,也呈正比例激增了。

酒店,豪華套房裏。

出雲公主因獲悉輕悠已經死亡的消息,即高興,又激動,又有些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