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榕……”
沒等原清濯說完這句話,原榕啪地按掉手機,對著黑漆漆的屏幕挑釁地揮了揮拳。
高三課餘時間那麼短,憑什麼還要勻出寶貴的周末陪他提車?有那個時間還不如睡覺呢。
而且這個討厭鬼都有能力給自己買車了,叫自己去肯定也是想大肆炫耀一番。
原榕決定不上原清濯的當。
好在這陣子原清濯沒回家住,晚上回家也看不到他的臉,原榕很快就把這件事拋在腦後。
熱身考結束的那個下午,整個高三年級都在收拾考場,原榕彎腰在樓道裏的書堆中尋找自己的那一摞,找著找著,一個人忽然停在他身前,擋住了光線。
“哎原榕,你這是找什麼呢,別找了,跟我一塊兒去躺監控室。”
原榕循聲抬頭,挺起腰板聊天:“嗯?是欽川啊,你也考完了?”
王欽川手拿一聽可樂,耳上別著明顯的耳環和耳機,校服也穿出一副不正經的樣子。他悠閑地倚在牆上說:“差不多吧,反正我的水平也就那樣,隨便做做而已。”
原榕點點頭:“對了,你剛剛說的去監控室——”
“啊,就是齊逾舟托我來轉告你的,”王欽川抬頭灌了一大口可樂,“他最近不是談了個新女友嗎,那女的我們班的,剛剛他來找女朋友說話,順便看到我了,就讓我叫你一起去監控室等他,說是要調開學那天的監控。”
開學那天的?
原榕思索道:“是查手表那件事?”
“對啊,”王欽川拍了拍他肩膀,“那天夜裏在酒吧門口,不就咱倆見過那個女生的樣子嗎?兩個人一起看監控,說不定真能找出來。”
原榕連忙道:“那我現在就跟你去吧。”
他作勢要走,忽地被王欽川一把攔住:“著什麼急,人家學生會主席還忙著談戀愛呢,咱倆可沒監控室鑰匙,你先把書搬回班裏,我幫你。”
“不用了,我叫個人,”原榕探身鑽進二班的後門,對著同桌喊,“一鶴,幫我搬點兒東西,我這邊有急事。”
坐倒數第一排的華一鶴放下手中厚厚的周易詳解,對著他點頭。
“哎喲,這不是一鶴嗎,”王欽川也跟著探頭,麵上興奮之色難掩,“太好了,你回來了我考試就有作伴的了。”
他和華一鶴成績都很差,區別在於華一鶴和學校關係更硬一點,能被年級主任安排到二班這樣的實驗班,王欽川則舒舒服服地在普通班當鹹魚。
原榕把好兄弟拽回樓道,一邊拉著他走一邊說:“你以後和一鶴說話注意些,他最近有點邪乎,別被他帶跑偏了。”
王欽川很感興趣:“怎麼個邪乎法?”
原榕把這些天的所見所聞大致和王欽川說了一遍,後者歎道:“我說那天從他身上撞掉那些鬼畫符以後他怎麼那麼生氣,看來最近是真中邪了。”
原榕擔憂地說:“那怎麼辦,要不咱們替他去普陀寺燒香吧,讓佛祖保佑他——”
王欽川彈了下他的腦門:“你這種行為和他有什麼區別,改天我們和他談一談就是了。”
兩人就這麼一路聊到了辦公樓的監控室。
恰好齊逾舟也才剛剛趕到,他沒有說多餘的廢話,直接從兜裏掏出鑰匙把門開了,坐在辦公台前開始調取那天的監控。
“原榕,不是兄弟不幫你,你那天給的信息太模糊了,這些天我還真沒打聽出來,”齊逾舟支著下巴,“監控都在這了,你和欽川都來指認一下,起碼讓我看個大概。”
原榕湊到電腦前,眯起眼睛仔細打量:“時間調回大課間……在教學樓的旋轉樓梯那裏。”
齊逾舟一陣操作,二倍速播放起那天的監控。
三個人反複看了很久很久,到某一個節點,原榕突然喊道:“停停停,就是這裏!”
他指著人群中露出一個腦袋的女生問:“欽川,你看是不是?”
“光看輪廓是挺像的,”王欽川分析,“不過咱們學校監控攝像太落後了,av都比這個高清。”
齊逾舟沒說話,大致掃了幾眼,胸有成竹地說:“成了,你們倆回去吧,等我的好消息。”
他辦事效率果然很高,在周六下午自習課結束這天,及時把一張便利貼送到原榕手上。
那上麵寫著:葉緲,十八歲,高三九班,本次考試語文1xx分,數學1xx分,英語1xx分,綜合2xx分,身高1xxcm,體重4xkg,腰圍……後麵這都什麼跟什麼!
原榕唰地把紙團放在手心裏揉了揉,身側的華一鶴問:“你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