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對人的懲罰,從來都不是遺忘……
風,呼呼大作,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它夾雜著沙礫,狂舞著,將每一個步入這裏的人的皮膚,刮的生疼。
男孩約莫七八歲,整個人坐在了櫃台上,雙手支著肉乎乎的臉,臉上滿是不耐,卻顯得十分可愛。他皺了皺眉,道:“老板娘,你說今天會有人來嗎?”
“小子,做客棧,要的是耐心。”少女從樓上走了下來,走到他身邊,用手中的扇子敲了敲男孩的腦袋。
“得了吧,這三個月每到‘出塵日’可是一個人都沒有……”男孩不高興的拍開了少女的扇子,小聲嫌棄道,“再者,我們本來也不是來開客棧的,也不知道是因為誰,花光了所有盤纏,買回來那些瓶瓶罐罐,害的我們隻有靠著這客棧維持開支。”
“南羅!”少女怒氣衝衝的盯著男孩,“你現在的意思是,全都怪我了?”
“葉梓清!”南羅也瞪了回去,“你以為我怕你啊!要不是你買了這些瓶瓶罐罐,我們至於真的靠著客棧生存嗎?”
“我告訴你!這才不是什麼瓶瓶罐罐!是古董!古董,懂嗎?”葉梓清也毫不顧忌的吼了回去,一隻手將南羅提了起來,“還有,你給我搞清楚,我——才、是、老、板、娘!”
“你!”南羅氣得說不出話,隻好一直瞪著她。
這時,一個柔柔的聲音道,“請問……有人嗎?”走進來的是一位一襲白衣的女子,頭戴白紗鬥笠,讓人看不清容貌。
“姑娘來這兒,所謂何求?”葉梓清說著扔下了南羅,又隨手拿起桌上的茶壺,為女子倒了杯茶,放在其麵前。
“……”女子沒有立刻去端茶水,隻是盯著那茶杯。半晌,女子才邊摘下鬥笠,邊拿起茶水喝了一口,“今日來到這兒的,所求皆是相同。”
葉梓這才看清女子的容貌,膚如凝脂,麵若桃花,一雙桃花眼,似兩汪清泉,讓人不自覺深陷其中,看一眼,便讓人驚豔。
“姑娘既已做了抉擇,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葉梓清也為自己倒了杯茶,端起來抿了口,“隻是這賬……姑娘準備怎麼還?”
“我願做個婢女,伺候姑娘身邊。”女子抬頭道。
“這……姑娘也太沒有誠意了吧?”葉梓清佯裝為難,猶豫道。
“不要工錢,時限由你。”女子似是打定了主意要留下來。
“成交!”葉梓清眼冒金光,大喊道,“如此,姑娘邊從這邊上去,左邊第一間房,便是你的房間了!至於你想忘掉的……明早起就會起效了。”
“不可……”南羅似想說些什麼,卻被葉梓清給瞪了回去。
“多謝掌櫃的!”女子向她行了個禮,便準備往樓上走去。
“別叫我掌櫃的,叫我老板娘!對了姑娘,怎麼稱呼你?”葉梓清側過身,問道。
“喚我……阿初便是……”女子微微笑道,說完,便向樓上走去。
待阿初消失在兩人視線裏,南羅才急急開口,“你怎麼能把她留下?你也看到她那張臉了!絕對會給我們帶來災禍的!”
“嗯!”葉梓清極其淡定的看著整個人炸毛的南羅,“我知道啊!你不覺得現在的生活太無趣了,來點樂趣才好!”
“……”
這裏是紅塵客棧……
平日裏,這是家普通客棧……
每月朔望晦三日,即“出塵日”,你若能穿過重重黃沙,來到此處,你便可以忘掉你想忘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