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琦起身眺望一圈,並沒有發現張遲澤的身影,但他可以確定,這就是他的字跡。
“蘇蘇,你找什麼呢?”
蘇琦有些焦急道:“張遲澤好像在這。”
“怎麼可能,他都回晚荷了。”
“肯定是他!”蘇琦肯定道。
她找到剛才的服務生,詢問他給他牛奶的是誰。
服務生有些懵,指了指鋼琴的方向,緩緩道:“是彈鋼琴的小哥……哎好像走了。”
隻顧著找張遲澤的蘇琦沒注意到,鋼琴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來。
蘇琦才記起,張遲澤鋼琴十級的事。
算了,也不重要了吧。
蘇琦坐在吧台椅子上,喝了口牛奶還是溫的。
不管張遲澤為什麼來這,為什麼不見她,為什麼還要給她遞紙條,這些蘇琦都不想去想了。
畢竟明確的拒絕後,再糾纏是很不禮貌的事了。
“那個,蘇蘇……”餘楊似乎很猶豫,雙手緊握著杯壁。
蘇琦聞聲抬眼看去,耐心道:“有什麼事,你說就好了。”
“你還記得當年,我和張遲澤在一起的事嗎?”
蘇琦沒想到她會提及這件事,頓了頓,坦然道:“記得。”
“那是假的。”
這句話,讓蘇琦措不及防,下意識的阿了一聲。
蘇琦疑惑道:“假的?”
餘楊點了個頭,那時她確實很喜歡張遲澤,但是……
當餘楊生日的那天,她滿懷欣喜的和張遲澤表了白,得到的卻是抱歉兩字。
蘇琦更加不解道:“你不是說他答應了嗎?”
餘楊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騙你的。”
自從二人少了聯係後,臨近寒假,餘楊生日會,邀請了班上的許多人。
但就是那天淩晨,蘇琦被樊奈叫醒。
她的太奶奶過世了。
蘇琦從小最喜歡的就是在那農村的小院子裏,彎著腰摘菜的太奶奶。
那間房,隻有不到十平方米……
但卻承載了蘇琦的童年。
太奶奶喜歡自己的重孫女,對蘇琦疼愛有加。
但自從蘇琦上了高中後很少回去看過她了。
老太太常念叨著:‘以前最喜歡來我這睡了,怎麼都不來了。’
那個帶她長大的老人,最終也沒有逃離生老病死的魔咒。
聽她的老兒子說,老太太死於心梗,半夜突發,吃了兩顆救心丸也沒能救過來。
她最後一句話說的是:別哭,半夜吵到鄰居了,可不好了。
老太太一輩子,為自己的六個兒女而活,沒享到什麼福,最大的福,對於她來說,莫過於子孫滿堂了。
得到消息的蘇琦,久久不能平靜,照樣的來到了學校。
餘楊一臉欣喜的和她道了句早,蘇琦禮貌的回應著。
但餘楊臉色不悅道:“蘇蘇,我今天過生日,你忘了?”
“阿,生日快樂。”蘇琦漫不經心道。
餘楊滿意道:“這還差不多。”
但她可能不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也是她太奶奶的忌日……
“蘇蘇,一會中午放學來我生日會嗎?”
蘇琦頓了頓,禮貌的淡笑道:“不了,我請假了,家裏有點急事。”
餘楊點了點頭。
班上幾乎所有的同學都去參加了餘楊的生日會,她的性格幾乎沒有任何缺點,在蘇琦看來她就是所有人都愛的那朵牡丹花。
而蘇琦,她願意做默默無聞的雛菊,願意做向光生長的向日葵,也想要成為人人都愛的牡丹花。
但她終究不是牡丹,隻是所有人都不會注意到的小雛菊。
她抱著書包坐上公交車,接到了蘇迂的電話。
“喂,爸,怎麼了。”
“回家了嗎?”
蘇琦:“嗯,在車上。”
蘇迂的情緒似乎很沉著很冷靜,語氣緩和道:“嗯,好,我這邊回不去了,你回去能幫點忙就幫。”
“知道了,爸爸。”
因為太奶奶家在農村,一切習俗都是按老規矩來的。
披麻戴孝,守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