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細想,裴大閃身躲過迎麵而來的掌風,與之徒手搏鬥起來。
門外的胡老三看不見屋內的情況,就聽見匕首咣當落地的清脆聲時,心下大驚。擔憂之時,未曾留意那擱在如煙脖頸處的匕首,已然有所鬆懈。
如煙察覺到挾持她的人放鬆了警惕,連忙蹲身躲過,拔腿就欲逃跑。可她明顯低估了胡老三的實力。
她剛逃至拐角處的扶梯,正欲呼叫時。就被匆忙趕來的胡老三從後死死捂住了口鼻,隻脖頸處一刀就了斷了性命。
躲在門後偷聽著的昭雲,直到聽見不遠處傳來的打鬥聲中,竟夾雜了著了一悶哼倒地的聲音,本就提著的心不覺一緊。
她連忙將門上糊著的紙戳破了個小孔,透著小孔向外望去。
竟看見如煙側臥在血泊之中,而那雙未闔上的雙眼,正盯向她這方位。
昭雲連忙去搖醒還尚在一旁昏睡的鳴翠。
小丫頭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間正欲開口詢問,就被昭雲一把捂住菱唇。
“噓”昭雲食指置於朱唇前,示意她噤聲。
時斷時續的打鬥聲從不遠處傳來。這下,鳴翠徹底清醒了,瞪大雙眼,一臉驚悚。
昭雲這才鬆了捂住她的手掌,將塌上置著的包裹連忙塞到了鳴翠的手上。
裏間的廂房內,正打的如火如荼。
裴大剛險些躲過橫掃而來的腿風,反手將肘拐向白毅的肋骨。豈料被他一把抓住肘拐,麵前的人瞬間騰空翻至身後。
“你是何人?”白毅趁機詢問道。
“殺人的人。”說完,裴大就以左足為點,右足在地上畫了一道弧線,迅速轉身向白毅發起攻勢。
白毅連忙用胳膊格擋住橫空劈來的大掌,急急道:“你是衝著昭雲公主來的吧!”
“你怎麼知道?”裴大收手,看向半麵臉影在月光中的白毅。
“我怎麼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話還未說完,白毅就微微翹起嘴角,伸手就將一旁桌案上擺著的花瓶,橫掃在地。
嘩啦啦的瓷器破碎聲,瞬間響徹了整個回廊。
樓下的幾個侍衛正猜著拳玩,突然聽見有聲音從樓上傳來。麵麵相覷間,連忙直奔上樓。
趴在門上偷聽著的昭雲,待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正從台階處傳來,就看向剛剛被她和鳴翠一起拖進廂房內的如煙。
如煙躺在撒滿月光的地麵上,脖頸處的血跡已然幹涸。如果忽視掉蹲在一旁,正用手帕擦著地上血跡的鳴翠,闔著眼的如煙,就真的仿佛像才睡著一般。
昭雲蹙了蹙眉,看著如煙身上已被換上的裳裙,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
連忙從自己的衣襟內掏出一個物什,蹲下身,係在如煙的腰間。又連忙奪過鳴翠手中染滿血的絲帕,揉成一團,順著大開的軒窗扔了出去。
這才有刀劍相向的聲音從遠處的廂房傳來,昭雲連忙將門打開了一條細縫,四處張望幾下後,掏出火折子點燃,一把扔在了鋪著軟緞的塌上。
頃刻間,火苗噗地一下躥起,張牙舞爪地漸漸吞噬著整個軟塌。
昭雲連忙帶著鳴翠奪門而出,下樓直奔向後院的馬廄。
馬廄中正係著幾匹臥著的馬匹。
昭雲將手中的包裹扔給鳴翠,借著黯淡的揭解開了兩匹被係著的馬匹。
她正欲將其中一匹棕馬從馬廄中牽出時,卻突然聽見有個慵懶的女音從不遠處傳來。
“大半夜的不就寢,你們這是想去哪兒?”
二人心中咯噔一下,連忙看向來人。
隻見杏娘正慵懶地倚靠在後院的門板上,手中撚著根煙鬥。明滅的光亮中,正有嫋嫋煙霧從她的朱唇中間緩緩吐出。
見她吞雲吐霧間,煞是嫵媚多姿的模樣,昭雲勾唇一笑:“你不也沒就寢嗎?既然知道,又何必再問!”
“看來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厲害的多,昭雲公主!”雖是誇獎,但卻似是從牙縫中擠出的。
“不知為何你會對我有如此敵意。”昭雲將手中的馬繩遞給鳴翠,垂眸摸了摸馬鬢,“但是現下我沒功夫和你過多糾纏,請你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