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下了兩天的雨,順著江流,蘇洛洛號就在細雨中穿行。
直至第三日,雲銷雨霽,畫船不緊不慢的已行出三千裏。
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
接連兩日的行船生活,倒也並不讓人覺得厭倦。
尤其......雖沒有壚邊人似月,身邊祖師奶奶皓腕卻更勝於霜雪。
扶著船沿,看著蘇沫沫一隻手劃著水,不用法力的在水中撈魚。
蘇洛突然就忍不住這麼想了一下。
收回目光,確定了不用法力自家這位祖師奶奶是絕對不可能抓的住一條魚的。
蘇洛輕輕伸了個懶腰,眺目往遠處望去。
前方十餘裏處,玉江出現了分叉口。
說是分叉口其實也不太貼切,那分叉極窄,相比較橫亙二三十裏的玉江江麵,簡直像是幾十人合抱的萬年古樹上,長出了一根牙簽大小的枝丫。
沿著分叉仔細看去,蘇洛才發現這並非是玉江衝刷下形成的天然岔道。
那分叉似由人工挖掘而成,從玉江中引一道支流流經江邊一個村落。
繞村而過後,又從村後另一邊重新彙入玉江之中。
整個村落,被這條挖掘而出的支流橫穿而過,村子沿支流兩岸而建,甚至有不少建築幹脆就建在這支流水麵之上。
遠遠看去,倒是個山清水秀,古意盎然的小漁村。
漁村中似在舉行什麼祭祀或慶典活動,許多人圍在村口,還有打扮怪異的神婆在岸邊跳著不知所謂的舞步。
饒有興致的看著熱鬧,看著看著,蘇洛臉上漸漸沒有了笑容。
遠處,那漁村中的神婆已經跳完了大神。
隨著糊弄鬼的大神舞結束,神婆在人群中鬼哭狼嚎的喊了一陣。
喊完之後,神婆抬手一指,人群中猛然爆發出一陣喧囂的呼號。
片刻後,人群散開,一男一女兩個被反綁住雙手的四五歲孩童被四個大漢抬著走出了人群,放到了江水邊一條陳著的竹筏上。
以蘇洛的目力,明顯可以看出那竹筏綁的並不結實,甚至捆綁竹筏的繩索間還有幾處斷口。
在江上漂流,竹筏或可飄行幾裏、十幾裏。
但十幾裏後,水流衝刷下竹筏必然會散開。
屆時,竹筏上被反綁著雙手的男童女童落入水中,也必然難逃溺死在江中的結局。
這是......活人祭!
臉色一片陰沉,看著漁村中歡樂的慶典,蘇洛眼中滿是冷意。
活人祭這種事,他隻在前世某些記載古代事跡的書籍中看到過,但那也多是古人愚昧無知的自以為是,並非真有仙神需要活人做祭品。
卻不想,在這仙神遍地的世界裏,竟然還有村民活祭童男童女的事跡。
“蘇洛洛號,加速過去。”
與那漁村相隔還有十裏左右,蘇洛拍了拍手邊的船沿,吩咐了一聲。
船肉眼可見的加速,快速的往那漁村行去。
漁村邊的竹筏,已被村民推入了江中。
竹筏上的童男童女表情麻木,眼神中甚至帶著茫然懵懂,似乎還不知道自己將要麵臨的命運。
看著那竹筏飄向玉江,蘇洛倒也並沒有太急。
以蘇洛洛號現在的速度,用不了兩分鍾就能趕到。
那竹筏雖然不結實,短時間內倒也不至於就把人丟進水中。
人,自然是要救的。
但眼下他更在意的是,救了人之後,那倆孩子要怎麼安置?
看那些村民的樣子,顯然不是道理能說得通的。
救了人,他就算能用物理說服,但短時間內或許還奏效。
這對孩子還留在這裏,時間久了可能還是難免糟了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