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驍看著那些圍著剩飯打轉的小家夥,眯了眯眼睛:“如果衣食無憂的代價是失去自由,已經習慣自由闖蕩的貓應該不願意吧。”路楠算看出來了,陳驍其實並不是想找人聊天,他隻是在自說自話而已。
“如果是人……”他的話還沒說完。
路楠卻站了起來:“我看到琳姐往這邊過來,那我就先走了。”
“路楠。”陳驍跟著站起身,並且喊住了她,聲音有點大。
路楠確信,陳驍就是故意的。
現在走反而顯得欲蓋彌彰,於是路楠掛著微笑和走過來的何曼琳打招呼:“琳姐。”
“你們在……聊工作嗎?”何曼琳的發問是小心翼翼的。
大晚上的誰在小公園聊工作啊?
“我過來喂貓,巧遇驍哥,驍哥批評了我欠思考的濫好心行為。”路楠手裏捏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拿著的塑料袋,指了指不遠處的幾隻流浪貓。
何曼琳的神情肉眼可見地放鬆了一些:“驍哥一向很有愛心的。”喵喵尒説
“確實,我今天見識到了。”路楠點點頭表示認同,又說了一遍:“那我就先走了。”
“一起吧。”陳驍右手張開,大拇指和中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陽,轉頭對路楠說,“琳姐大概是過來夜跑的,我酒醒得差不多了,就不打擾她了。”
他往前走了幾步,然後又回頭,反客為主地對還站著的路楠說:“走啊?”
路楠隻能帶著禮貌的微笑與何曼琳道別。
走出幾百米,路楠歎了一口氣。
她覺得,不用回頭都可以感受到何曼琳的目光還在兩人身上打轉。
【藍顏也可是禍水,多情卻被無情惱啊。】
“怎麼了?”陳驍明知故問。
“沒怎麼。”直覺今晚陳驍和平常太不一樣了,路楠求生欲很強,不想去招惹。
陳驍卻咄咄逼人:“為什麼剛才說何曼琳過來了,你就要先走?你聽說了什麼?還是你知道什麼?”
路楠還未來得及隨便找個借口,就感覺到手機震動。
一看來電顯示,頓時什麼聊天的心思都沒有了,她麵色一暗地衝陳驍示意自己要接電話,對方做了個‘你隨意’的手勢。
有些電話,一周一次,通常在周五六日其中某一晚的□□點之間,隻會遲到不會不到。
路楠看看兩人之間半米的距離,在接通的瞬間還是把通話音量調低一些:“喂,媽。”
陳驍聽見前一句,就再往前走了兩步。
路楠這才放心電話那頭的聲音不會被陳驍聽見:“還沒有,因為不太懂,所以還沒有挑好。”
電話那一端,路楠的母親喘著粗氣,十分憤怒地說:“我今天才知道,那個小三剛買了輛車,那種女人,怎麼可能會有錢買車?還不是你爸出的錢?!你爸真的好惡毒,他知道我有心髒病高血壓,就是想氣死我!我跟你說,別給你爸省錢,他給你多少,都花了,買個好車,不夠再問他要!”
聽著母親說著諸如此類的話,路楠心不在焉地敷衍應下。
十幾分鍾後,對方終於掛斷電話。
路楠停下腳步一看周圍,愣了。
她接電話的時候毫無意識,跟著陳驍的腳步,一直走到了他所住的小區門口。
她衝著陳驍尷尬一笑,轉身去找屬於自己的回家路——其實那也不是家,隻是宿舍,一個暫時落腳之地而已。“等一下。”陳驍快步走到旁邊的便利店,然後拿著兩盒酸奶,“就當是,感謝你送我回來?”
大晚上,一個女孩子送男的回家,感覺怪怪的。
說完,兩個原本差點聊出火/藥/味的人都笑了。
路楠接過酸奶,和陳驍揮揮手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