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咬咬牙,也給自己滿上。
三杯喝完,張飛要是再和路楠喝,就顯得有些過分了——人家女孩子這麼主動地喝了三杯,你一個大男人還要繼續,擺明就是仗著資格老欺負人。張飛退下前還不忘拱火:“我算是怕了路經理了。真是女中豪傑、巾幗不讓須眉啊,各位老哥老弟,剩下就看你們的了,喝得大氣點,總不能連路經理都不如吧。”
陳驍捏著筷子的手緊了緊,打算開口製止其他城市經理的舉動。
路楠預判了陳驍的想法,輕輕平移了視線,看向對方並不動聲色地搖了一下頭。今天這樣的情況,她必須自己解決!
陳驍抿了抿嘴,煩躁地看了一眼手表,強忍住開口的**。
安撫好陳驍不過是一兩秒的事情,半點不耽誤路楠笑著說:“張經理少在這裏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各位前輩們本來沒這個想法的,被你一說倒是不得不和我拚酒了。”這話有嗔有怪,雖然聲音甜,但細細聽起來,還有一分譏誚。
張飛聽到路楠的用詞,恨得牙癢癢,但是對方一個女孩子,笑眯眯地說出這話,要是和她計較,倒顯得自己開不起玩笑了。
他張飛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暗虧?往常隻有他仗著憨直人設和憨厚外貌損別人的份。
雖然知道張飛沒安好心,但是其他城市經理的勝負欲也在酒桌上被激起來了。
【不就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嗎?】
這是在場絕大部分城市經理心裏的想法。
於是即將調走的原華安市城市經理過來給路楠敬酒好像也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畢竟他們可是一老一新要做交接的同事,也是一種緣分嘛。
對方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和路楠喝了一杯也不肯走。
路楠無所謂笑笑,與對方喝了三杯。
接著是第三位城市經理……
王興龍看這個勢頭不對,偷偷瞄了陳驍一眼,見對方放下筷子後在桌下攥拳的右手指關節都隱隱泛白,心裏頭有數了,於是哎哎幾聲吸引了大家注意力:“你們這些人幹什麼?要欺負我們海臨市辦出去的人哦?”
張飛摸不準陳驍的底,但是卻不怕王興龍:“王哥,路經理現在可不是你下/麵的人啦,人家出去獨當一麵,早晚要經曆這些的,咱們哥弟幾個是帶她練練。”
聽著確實有道理,但是在場的人誰聽不懂張飛話裏的重音?
什麼上麵下/麵什麼哥弟什麼練練。
都是些不幹不淨的話。
王興龍餘光瞄到陳驍鬆開了拳頭,將手放回桌麵一下一下有節奏地輕點,共事一年的默契讓他知道陳驍此時的心情已經很不好了。
王興龍在心裏頭問候這個不知所謂的張飛的十八輩祖宗:他怎麼敢說這種似是而非的惡心話?且不說我老王的原則是兔子不吃窩邊草;再說,路楠這樣的小姑娘根本不是我喜歡的類型;還有最重要的,陳驍對路楠的過分關照——我要是敢有不好的心思,以後還要不要在源川混了?
被噎得不輕的王興龍也不知道要不要繼續替路楠說話了。
【以低俗為有趣,張飛就是這種人。】
路楠看到吳川也微微皺了皺眉,心下有了判斷,便故作聽不懂地說:“我是海臨市出來的人。王經理、驍哥、莉姐之前都是我的領導,他們確實對當時還是新人的我有頗多的照顧和包容,張經理這倒是提醒我了,我得好好敬他們一杯。不過在此之前,我得先感謝張經理的提醒,咱們走一個。”
路楠先幹為敬,張飛不得不陪了一個。
緊接著路楠又說:“張經理隻提了王經理,漏掉了驍哥和莉姐,我覺得張經理這也算是說錯話了,得自罰一個吧?”
年輕女孩子端著空杯,眼裏不乏挑釁,張飛心裏頭不痛快,但是眾人在起哄叫他喝,他不得不喝了第二杯。
“您這自罰一杯夠不夠也不是我說了算的,得問被您忽視了的人哪。”路楠轉頭看陳驍和李莉,給張飛扣了一頂帽子。
陳驍沒說話,但是顯然表情也讚同路楠所言。
李莉就更直接了,笑眯眯地說:“我也覺得張經理自罰一杯是不夠的,畢竟我和陳副總是兩個人呢。”
陳副總。
張飛有口難言,又罰一杯。
至此,他在路楠這裏已經喝下六杯。
而路楠,喝得比他少,還氣定神閑地說:“張經理,杯子裏可不要養魚哦。”態度也是蠻氣人的。
其他城市經理確信了,這位路經理,年紀雖小,卻不簡單哦!
這更激起他們的勝負欲。
……
坐在旁邊的陳璐數著路楠已經連喝了十幾杯,有些替她擔心。
陳璐小聲對路楠說:“你要麼往茶杯裏吐一點吧,待會兒我幫你換杯子。”
往茶杯、湯碗、毛巾裏吐酒,是她們經常用的小招數,還有往地毯上潑酒也是,後者更需要一點技巧。
路楠微微搖頭,謝過了陳璐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