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崩的消息傳到民間,百姓一片嘩然。而距京城六十裏地的山林倒是一如既往的寧靜。
流觴曲水,春和景明。
陸墨和雲軒坐在竹林的小溪邊,飲酒作樂。
雲軒仰頭喝酒,“陸墨,今年十月十,你倒是真真做了件大事。”
陸墨斜眼看他,揚眉笑,“皇上早該死了,你瞧瞧這天下都被這個昏君糟蹋成什麼樣了?”
雲軒看著陸墨,順手給他斟滿酒,“隻是讓太子登上皇位,我們豈不就出於弱勢了?他的八十萬精兵原本就功不可擋,更別說現在上官丞相和尚書令李威的軍隊都歸他所有了。”
陸墨挑眉,緩緩地舉起酒杯,“兵力再多再精再強,對太子作用不大,他的弱點和軟肋,不已經早早的就被我們抓在手裏了嗎?”
雲軒不吭聲了。
這個弱點和軟肋自然隻能是崔靈了。
“不過,”雲軒突然想起什麼,開口問,“漠河說要想崔靈恢複記憶,就必須回東宮,現在太子登基,照太子寵愛崔靈的程度,必定是要將她迎進鳳儀宮,成為皇後的。那,崔靈的記憶……”
“崔靈成為皇後?這根本不可能。”陸墨胸有成竹。
覬覦皇後這個位置的人,朝堂之上從來不在少數。就算他不使什麼手段,總有人要給太子使絆子。
雲軒細想,“就算崔靈不能成為皇後,她也不能一直住在東宮啊。”
“靜觀其變。”陸墨閑閑一笑,未曾有半點憂慮的樣子。
相比於京城六十裏外的閑適,京城一片混亂。
皇上駕崩之後,朝綱不穩,不僅之前擠壓的奏章多而雜,想趁著這個特殊時期鬧事的人和國家不在少數。
太子坐在太和殿上,上奏的大臣並不因為太子臉色陰鬱而停止進事。
“太子殿下,登基之事事不宜遲,應當早日選好日子才是。”尚書令李威跪在地上,語氣誠懇。
“嗬”太子冷哼,“尚書令倒是對本宮忠誠,父皇母後未曾下葬,便讓本宮上位。再說了,十月十的晚宴,尚書令沒有聽父皇說嗎?我這個太子早就不合父皇意了,這尊位怎麼也不該是我坐上才是。”
皇上駕崩,他被迫暫時攝政。但是皇位這把椅子,他並不願意坐上去。
尚書令寬慰他,“太子言重了,皇上不過氣話而已。普天之下,除了太子,未曾有更合適的人選。”
尚書令自然希望太子登上皇位。除了皇城禁衛軍,太子還手握八十萬精兵,這般兵力,是那些虎視眈眈的國家不可企及的。
“行了,沒別事的話退下吧。”太子捏了捏眉間,神色疲憊。
自皇上駕崩之後,他就未曾睡過一個好覺,夜夜都不得安眠。
“太子,”尚書令卻不退下,“臣還有一事上奏。”
他今日過來,可不單單是勸太子早日上位。
太子麵色不耐,“奏!”
尚書令拱手行禮,“太子登基,後宮鳳位空缺,臣鬥膽將小女送進後宮……臣定將李家全數精兵為嫁妝,助太子榮登尊位,護天下周全。”
說白了,他就是想要皇後之位。
太子麵色陰冷,眼神溫涼,手緊握椅杖顯出青筋,周身溫度寒涼,“尚書令李威,本宮倒不知道,你的野心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