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和殿轉身直走,穿過垂花門,經過抄手遊廊,盡頭便是禦花園。
今宵園中香煙繚繞,華彩繽紛,處處燈火通明,時時樂聲入耳,彩繡輝煌,富貴風流。
預先進園的嬪妃小姐,個個削肩細腰,長挑身材,麵容俊俏,嫻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時似弱柳扶風。
那將軍府的女兒,陸瑤,更是盛裝禮服身量苗條,姿態優美翩若驚鴻,麵似十五的圓月,眼若驚蟄的桃花,天生風情,萬般情思。
文武大臣見了她,無一不為之驚歎連連稱讚。
禦花園長席秀女之列,以她為首。
秀女之中,自然還有麵容姣好,嫋娜纖巧之輩,但像她這般淩錦紗羅,富貴榮華的再沒有人了。
內務府流水一般的點完秀女的人數,忽然聽見外麵馬跑之聲,緊接著,數十個太監紛紛放下手中的鏡盆,嘴裏說道,“來了,來了,”匆匆跑到垂花門,按次序跪下,行禮。
夜裏當頭一輪明月,飛彩凝暉,靜悄悄的,忽見皇上穿著二龍戲珠摟金穿花大紅袍,腳踩青鍛粉底小朝靴,骨格不凡,仙形道體,緩緩抬步,從垂花門外側走進來。
“參見皇上!”
太監們聲聲唱喏,畢恭畢敬。
皇上目不斜視,穿過一對對跪著的太監們,從抄手走廊徑直走向,禦花園長席高位上的大紅金錢蟒靠背。
禦花園今日裝扮,尤其奢華,皇上見了並不顯得多麼開心,反倒不知為何,麵色陰沉,嘴角緊抿。
“皇後今日,身體不適,朕命她好生休息,各位大臣盡享宴席。”
掃了一眼長席兩道自詡詩禮簪瓔之族,書香繼室之家的王族大臣,皇上幽幽的開口,而後便讓丫鬟太監們將今日宴會的流席一件件往上擺,歌姬舞姬也按皇上的指示,粉墨登場。
崔靈坐在妃嬪那一列,左邊坐的是容妃崔儀,右邊則是一直吵著鬧著要過來見見市麵的懷王妃崔舒。
皇後不曾出席,眾人便將眼光落到了崔家三姐妹的身上。
崔家的女子,名冠天下,各個生得品格端方,容貌美麗,臉麵精致,俊眼修眉。
那崔儀崔舒,鮮豔媚俗柔情繾綣,一顰一蹙之間,風情萬種,偏偏眉目清秀,形容標誌,更兼女兒姿態。
而那崔靈,膚如凝脂,麵若桃花,身姿靈動,那一舉一動之間,清明靈秀,氣質風流。
在這三者的比較之下,連位居秀女之首的陸瑤都堪堪被比了下去,失了幾分驚豔,多了一絲平庸。
崔靈和崔儀被人看慣了,此時並不覺得奇怪,倒是崔舒坐不下去了,用手肘悄悄推了推崔靈,暗暗說道,“阿姐,能提前離席嗎?”
崔靈屏聲側耳傾聽,聽了崔舒的話,忍不住含笑道,“宴會才開了一個小頭,你這就堅持不住了?”
崔舒撇著嘴搖頭,透過崔靈,看向崔儀,皺眉倦眼道,“也不是坐不下去了,就是看不慣容妃的惺惺作態和矯揉造作。”
從她和阿姐出現在長席上到現在,崔儀甚至不拿正眼看她們一眼,孤高自許,目下無塵。
崔靈佯裝生氣的拍了拍崔舒放在她腿上的手,輕言緩語,“怎麼能這樣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