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灼看著自己父王臉上閃過的似笑非笑的神色,他不由的在自己心底裏猜測,“難道?是邊疆的將士?”
或許,喬灼此刻的猜想是對的。不過,他應該沒有想到,他自己的父皇,剛剛也轉變成了他所說的不甘心之列。
於是,喬灼不由的問道:“父皇,可是邊疆的將士覺得長期戍守邊疆,讓他們覺得乏倦了?”
喬宿舉看了一下往自己看著過來的二兒子,他沒有立即回答。他先把自己手中的茶,往嘴裏送,待他再移開茶杯的時候,他才回應道:“確實,有些乏倦。”
不知,他說的是邊疆的將士乏倦,還是,他自己也乏倦著?
“那?父皇,便讓兒臣去邊疆同他們戍守一番,順道勸慰勸慰他們吧。”二皇子喬灼試探地問著。
喬宿舉還沒來得及回應,喬灼又接著道:“兒臣也知道,戍守邊疆是艱苦之事。但,不應該成為我們同燕圖開戰的緣由呐。”
“我們齊澤,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和平,怎好讓它遺失呢?”喬灼滿心感概地接著說道著。
不過,喬宿舉此刻的神色,並沒有被自己兒子的話語打動到。他像是在看著兒子喬灼,實則,他的視線、他的心緒,不曾在那張年輕俊逸的臉容上停留半分。
“聽聞,燕圖的裏親王家的宮越王子,很是叫人驚豔呢。不知,我們齊澤與他們來那樣一場戰爭的話,那樣的驚豔,可以在戰場上贏上幾分?”喬宿舉半含笑地看著自己那個露出吃驚表情的兒子說道著。
這時,喬灼也清楚了,剛剛說不甘心的人裏,也有自己這個父皇一位。
他緩了緩自己被驚著的神色,才回說:“父皇,您若是想見識一下,宮越小王子的驚豔,大可相約比試一番呐。可用不著傾咱齊澤一國將士之力去發動戰爭。”
“嗯?比試嗎?”喬宿舉剛剛在自己的心裏琢磨著別的事情,他聽聞自己兒子口中出來的話語,他不由的疑惑地品味著。
隨即,他又接話,道:“戰爭就是很好的比試。”
喬灼聽聞,他不由的一頓。他震驚地看著自己的父皇,他的眼神裏充滿了疑惑。他暗道,“父皇他,今天這是怎麼了?”
雖然,戰爭是很好的比試,但它卻不應該成為比試的源頭啊。
不過,喬宿舉還沒待自己的兒子喬灼說出些什麼話語的時候,他又接著道:“怎麼?灼兒你不敢替咱們齊澤應戰嗎?”
“應戰?”看樣子,自己的父皇是打定了主意,要發動那樣一場戰爭。
於是,喬灼的眼前不由的浮現,史籍記載的那些關於戰爭的戰火紛擾,百姓困苦的苦難情景。他的心裏不由的感觸著、猶豫著。
喬宿舉不是不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內心的想法,可是,他今天才下定的決心,卻是絲毫都不受動搖。他不由的用語氣詞對自己的兒子,再問道:“嗯?”
不過,喬灼還是半低著頭,不曾言語。
於是,喬宿舉便道:“那,隻好為父的親自去應戰了。”
此時,喬灼果斷地回應道:“父皇說笑了。無戰何須應。”
接著,他便起身對喬宿舉行禮,抱拳說道:“還請父皇以齊澤的臣民為重,再三思。”
“嗯,父皇會三思的。”喬宿舉語氣不明地回說著。
接著,他又道:“至於,灼兒你剛說的要去邊疆戍守一番,過兩天便啟程去吧。替朕好好地慰問那些邊疆的將士。”
喬灼聽聞這句話語,他正要一喜的時候,他那位父皇又接著道:“當然,邊疆將士的戍守本領也是要操練,不可落下半絲半毫的。”
“嗯,到時候,我可是要好好檢查的。”喬宿舉重重地落下著這句話的話尾巴。
這讓喬灼不由的又一心驚。他看著父皇那張認真的含有半絲笑意的臉,他不由的在自己的心裏暗道,“不好。”
因為,喬灼並沒有從自己父皇的眼裏,看出有絲毫不同燕圖開戰的意味。
齊澤皇宮,禦政殿裏,父子兩人的這場對話,還會往什麼方向發展?此刻還不得而知。
燕圖,奉京城,秦相府,頤安院涼亭中。
涼亭的桌上,擺置著好幾碟精致的點心。一壺茶正安靜地放在了桌子的中間,它略圓的茶壺嘴巴,有一道道水汽正在往外飄散著。
“頤沐,我們後天就離開奉京城,接著去遊曆了。”寂雪融平靜地、含笑地對秦頤沐說著這件早就已經定好日子的事情。
不過,寂雪融沒能看見,她自己此刻含笑的表情,還有眼神,都隱藏著對友人的深深不舍。其實,寂雪融知道,說出這樣的話語時,她是會有不舍的情感。
隻是,她不曾料到,那樣的不舍會如此的深。幾乎,那樣的話語都不忍從她的口中出來。於是,聽著是平靜的語調,看著是含笑的表情,它倆是掙紮了很久才形成的。
至於,顧輕辭,她剛剛是用內力向寂雪融,道:“阿寂,你來同頤沐說吧。我……”這用內力傳到寂雪融耳邊的聲音,不由的哽咽著。
故而,此刻是寂雪融在開口,而顧輕辭則一旁用力地在自己的表情上,凝聚著看起來同寂雪融一樣的含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