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桓聽聞,他端起茶準備喝的動作不由的一頓。他說道:“嗯?秦兒,不是不久前才從邊疆回來的嗎?”
“回父皇,那趟的時間……”宮秦回說道。
不過,他的話語還沒說完出來,宮桓便接了話過去,疑惑地道:“難道?秦兒上次去邊疆不曾盡興?還想再去一趟?還是?你不想參加你母後將要舉辦的賞花宴,才又往邊疆去?”
“回父皇,是兒臣覺得上次在邊疆的時間不太充裕。”宮秦認真地回說著。他臉上的神色如同尋常時候一樣,讓人猜不著他心中此刻的想法。
“要不?等參加賞花宴後再去?”宮桓建議道。
宮秦聽聞,他半掩的眼眸簾子中視線不由的閃爍了兩下。不過,他卻神色如常地對宮桓道:“父皇,那時再去的話,阿越他們都該到邊疆了。那,我們可能沒那麼快在年前趕回來了。”
“那,秦兒不想在咱奉京城裏先挑選一位如花眷屬嗎?”宮桓接著問。他邊問話,邊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二兒子那張此刻略顯冷俊的臉。
他希望,能在這張平靜的臉容上看見,泛起不一樣的顏色。例如:羞澀的粉紅色,或驚慌的淡白色。
不過,宮桓的希望落空了。因為,宮秦在聽聞他的話語時,他的臉色依舊。他隻淡淡地回應一句:“父皇說笑了。那樣的應該輪不到兒臣來挑選。”
宮秦表麵回應得很謙虛,可他的心裏沒有說出來的話語卻是:“勞父皇費神了,兒臣不想。”
“嗯,挺有自知自明的嘛。你年紀還不算大,父皇這次也就不催你挑選了。不過,你可要把這事情放在心上啊。要不然,你母後和皇祖母,可是不會再答應讓你去邊疆的了。”宮桓回說道。
宮秦半低頭著,模糊地回應道:“謝謝父皇。”
不知,他此刻道謝的是自己的父皇應允自己兩天後去邊疆的事情,還是道謝他們對他的眷屬之事的掛心,又或是兩者都有?
太陽半斜地掛在西邊的天空,它把它渾身帶著暖意的光灑在了奉京城裏。
秦相府,秦頤沐正同她的好友楊兮舞在府裏遊逛著。她是在陪伴楊兮舞觀賞一番自家府裏的景物,也是在進行她體弱之症消失之後日常鍛煉。
“頤沐,你這樣子陪我遊逛,會不會對你有不好的影響?”楊兮舞看著那張嵌有如畫眉眼的嬌顏,此刻卻顯現出不一樣紅暈的樣子。她不由的有些擔心地問道著。
楊兮舞饒是知道,這是秦頤沐同自己說過的尋常的鍛煉方式。可,看見那張半帶汗影子並染上了五分血液的紅色的嬌顏,她便不由的這樣問著,確認著。
秦頤沐含笑地回道:“兮舞別擔心。不會有影響的,我現在呀,是身心都舒暢。而且,阿寂和阿輕……公子,她們也說我這樣的運動方式是有益處的。”
秦頤沐在對楊兮舞說起,那兩位公子打扮的好友時,她不由的在她們的稱呼之後略停頓了一下後,才加“公子”兩字。
秦頤沐不是要特意對自己這位新交的兮舞好友,隱瞞另外兩位友人的身份。隻是,此刻阿寂和阿輕都不在這裏,秦頤沐沒能讓她們各自樂意坦誠相識。
故而,此刻,秦頤沐隻能還是以眾人眼中的寂雪融和顧輕辭,她們兩人的醫仙公子形象來稱呼。
“那就好。”楊兮舞含笑地回應道。
此刻,她們兩人不知不覺地就笑談著走到了距離府門不遠的大院子。院子中,有一座涼亭。涼亭裏,一襲天青色衣裳的公子,正獨自端坐在涼亭中。
他修長好看的手,握著一隻瓷白色的茶杯,半抬在胸前不遠去。這像是準備喝茶的動作,也像是剛剛喝過茶,準備放下杯子的動作。
隻是,他這樣的動作好像維持了很久。他那張如古玉般溫潤的臉容,往他正前方對著,他眼眸裏的視線,不知往哪兒凝視著。
楊兮舞剛剛踏進這個院子時,她便看見自家表哥的這副樣子。於是,她不由的揚聲喊道:“長空表哥,你怎麼在那呀?”
陸長空聽聞,他舉著杯子的那隻手不由的略略一頓。接著,他便把它自然地收了回來,讓杯子落回桌麵上的時候,他才往楊兮舞她們那兒轉過身去。
秦頤沐聽聞,她不由的也往楊兮舞笑喊著的涼亭子那邊看去。隻見,那位身穿天青色衣裳的俊挺公子,他輕轉著身,嘴角揚笑地露出他那張如古玉般溫潤的俊俏的臉容。
陸長空還沒有來得及回答的時候,楊兮舞看見了,涼亭中那張桌子上擺放著兩個棋盅,她便又含笑地開口說著:“表哥是同秦伯父在下棋嗎?”
她邊說著邊同秦頤沐往涼亭走過去。
陸長空看著,在斜陽底下拉著長長的影子,走著過來的兩位嬌俏含著笑意的閨閣女子。他淺含笑地回應道:“秦伯父邀我來這兒下一盤棋。”
陸長空略微停頓了一下,他便又繼續道:“兮舞表妹和秦小姐是在遊逛院子?”
他看見,秦頤沐那張被如畫眉眼嵌就的嬌顏,它上麵有淺淺的紅暈的,陸長空不由的在他的眼眸中,滑過幾許幾不可見的內心笑意的蕩漾漩紋。